最近一直单曲循环一个好朋友给我推荐的歌,陈柏霖的《我不会喜欢你》。
后来我在知乎上看到有关于这首歌的一句评论:“歌词里句句都是我不会喜欢你,但句句都是我喜欢你。”
这是我之前一直想对他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
我喜欢他,我身边的人都知道,班里的同学知道,隔壁班的同学知道,连专业课的老师都知道,就只有他不知道。
我喜欢他一年了,从大学大一到大二上学期我生日的时候。因为他,我开始去关注和他学院有关的微信公众号,去认识他们学院的人,关注他的社团部门动态,关注一切可能有他出现的,可能有他的信息的地方。
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的校选课上,他站起来自我介绍,他说他今天赢了球赛很开心,看见他的样子,我的心砰砰砰直跳。我也料到结束这个学期的课后我们会没有交集,后来还是在结课前从别人手里要他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我19岁生日那天。
我的生日在冬天,11月的尾巴。我说,什么时候一起出去玩吗。他说,等你生日呀。我们约好一起吃火锅,害怕冷场尴尬,还喊了好几个我的好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片,我的朋友们都说要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我羞着把卡片藏了起来。吃完饭大家起哄着让他送我回宿舍。
我们吃饭的地方离宿舍有点距离,他和我肩并着肩慢慢地走着。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
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军训的时候吧。
我说,不是啊,是校选课,我们第一次见是校选课上。
刚刚说完我突然意识到,在他的意识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军训完之后,而他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比我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要早得多。单恋就是这么不公平。
后来,走在一个转角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的雨,我手里带着伞,他打开伞之后看了我一眼,我把自己的伞藏在身后,钻到他的伞下,笑嘻嘻地。
他说,和我一起撑伞这么开心吗。
我说,是啊。
然后我们接着往宿舍走,我的宿舍很近,快到的时候,我和他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我们都见不到了。
他说,怎么这样说呀,弄得像分手一样,我们以后还会见的,要是社团遇见或者路上遇见,我们可以打招呼。
我没有说话。
后来他和我说,那要不你送我回宿舍,我们再走走。
我说好呀好呀。
那天晚上绕了很远的路,我曾经让人给他帮我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你,再一起走在风里。”没想到真的一起走了。
他说,之前我说要去看他打球,他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没想到我喊了一群女孩子一起过去。
我说,这样不好吗,我自己胆小。
他说,我的朋友们回去的时候学着你们喊我,让我好好虚荣了一把。
那时候我们学院在体育场开院运会,他们学院在篮球场练球。我买了矿泉水给他。
他撑着伞,走在左边,我走在车道的里面。我问他有没有看过《飘》,他说听说过还没有看过,我说我很喜欢。
我说图书馆里的书太多了,我总是找不到,我比较喜欢自己买自己喜欢的书。他说他们的书都是老师一起买的,可以老师报销。但我说的是阅读书,他说的是参考书。
我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他说他妈妈喜欢高个子。我停下来,把头埋到围巾里没接他的话。因为我个子挺矮的。
快送他到宿舍,我说,你送我回去吧,你是男孩子。
他说好。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他说群里好多通知。
我说,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说,还是送你吧。
我们又往回走,这样无聊又没有意义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我们就是傻瓜。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说你觉不觉得我很喜欢你。他说不觉得,我们才认识多久呀。我说,但我好像真的挺喜欢你的。
然后他说,以后是不是他和他女朋友也是这样,走啊。我说,可能吧。他说,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我。我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本来就得你情我愿的事情。我问他,那你觉得对不起我的话。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说,那就很对不起他自己了。
我们到了我宿舍楼下,他问我要不要再走走,我说不了,就到这吧。
走再久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不会和我在一起。这一年来,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掏出那张卡片,雨水把那张卡片上的字迹模糊了,上面大致写着:希望你变成你希望成为的自己之类的。后面是他的署名。是很普通的,给朋友的卡片寄语。
我上了楼梯,在转角的地方他突然在我的身后对我喊了一声再见,我回头看了一眼上楼了。
那声再见,就像我的十八岁在和我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