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柳暗花明

袁也不顾苏咏馨的劝阻，到底辞了职。

“一个男人不能过被人要挟的日子，不维护别的我还要维护我的尊严。”袁也这样说。

苏咏馨心疼他，她舍不得让他放弃他那么喜爱的事业，但既然他这么说，这么坚决，也就不再拦他。

“这回我可真的成吃软饭的了，以后我要靠老婆来养活了。”袁也笑言。

苏咏馨感动于袁也对她的痴心和作为男人的硬朗。吃老婆的软饭不丢人，被人挟制，委曲求全才丢人。她千般爱抚着袁也，每晚都给他如火如荼的性爱，而袁也则主动承担了一日三餐和接送苏咏馨的任务。不再忙于工作，日子竟清闲惬意得很。

赵丹宁放下话来，她就不信袁也能真的放弃这如日中天的事业，她更不信袁也能放弃这一行。如她所说，在这个城市，她真的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以她的人际脉络，想控制袁也发展真的是易如反掌。因而，她就等着，等袁也回头来求她那一天。那个家伙不过是一时硬气，维护他那点儿可怜的自尊，等以后他知道被封锁的滋味，发现过平常日子和当人上人之间的天地之别时，他一定会后悔的。她甚至想到，有可能，说不定哪一天，那个苏咏馨会为了袁也来求她，那是个有牺牲精神的女人，她有可能为了袁也的前途放弃自己的爱情。赵丹宁可不管什么由头，只要能得到袁也，别的都无所谓。因而她并不着急，一边继续打理自己的公司，总监位子也仍然为袁也保留。她在等，等他向她低头。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袁也这边倒是风平浪静，一连拼了两年，心身疲惫，觉得各方面都透支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好好放松放松。他知道眼下赵丹宁不会放过他，他做什么都会受到阻碍，所以干脆就先什么也不做，休它一年半载再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早晚自己可以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正好现在好好陪陪苏咏馨，恩爱之间，造人大计也不能怠慢。

这天，是伊燕的儿子段佳楠的生日，袁也接了苏咏馨下班，一起带了礼物去伊燕家。两个人已经有些日子没去伊燕家了，这是因为伊燕历时两年修改了三遍的小说《枕着爱情入眠》就要截稿了，她天天起早贪黑修整自己的文稿，连饭都是段龙包了，哪还有工夫接待朋友。伊燕说了，在儿子生日之前一定要弄完，然后这一天，大家好好高兴高兴。

苏咏馨为朋友的成果倍感欣慰，此前伊燕在网络上写的一些小诗散文和小说都很受欢迎，网络点击率非常之高。她便劝说她好好写一部，不是为了逢迎某些人的口味，而是用真正发自内心的情感，写一部现实题材的力作，然后投放到真正的出版社去，在实体小说这一块打造自己。伊燕听了她的话，一边在网络上锻炼自己，一边倾力构思打造这部包含了自己也包含了苏咏馨情感经历的小说。昨天，段龙已经把伊燕的小说邮寄出去了，大家都在期待着结果。终于可以休息，两家人要好好地乐一乐了。

苏咏馨和袁也带了一大包好吃的和一套衣服来了。段佳楠开了门，跳上了袁也的肩头，“干爸，想死我了。”

袁也倒是吓了一跳，这孩子怎么叫自己干爸了？

伊燕在屋里开怀笑道，“我让孩子改口的，等你们结婚也不结婚，我们可等不及了，先改口了。”

苏咏馨忍住笑，把礼物拎进来，“服了你了，燕子。”

袁也在后面笑道，“干爸？这个称呼我爱听，以后就这么叫了。为了货真价实，明天我就领证去。”

段龙从厨房出来，张着两只油腻的手，笑道，“这就对了，领了证，咏馨也就安定了，正式成为你的妻子，婚不婚礼的还能怎么样？我和伊燕结婚时连爸妈还不同意呢，这不也幸福地过了十多年？”

袁也点头称是，“只是，我觉得会委屈了咏馨，这些天我也在想着这件事呢，咏馨说不急，说让我休息一段。”

苏咏馨接过话来，“是啊，袁也张罗结婚了，可是我觉得不是时候。他刚辞职，和赵丹宁搞得也不愉快，立刻就结婚，怎么也觉得不妥。这两年累着他了，让他好好歇歇，等风头过了，风平浪静了，再说吧。反正他天天跟我在一起，想跑也跑不掉。”

段龙伸起大拇指，“这话说得好，想跑？看我段龙答不答应。”

段佳楠立刻模仿，“想跑？看我段佳楠答不答应。”

袁也连忙告饶，“不跑，不跑，打死我我也不跑。”

大伙全都开心地笑了。袁也放下段佳楠，就准备洗手，“咏馨，你和伊燕聊天去吧，我帮段龙做饭。”

“总是两个女人聊天，两个男人做饭。”段佳楠嘀咕。

“这是因为我和你干妈都找到了好男人，他们愿意给我们做饭。”伊燕骄傲地向儿子说，“去看你干妈干爸给你的礼物去吧，我和干妈要聊天了。”

两个姐妹又依偎在床上，伊燕还是拉了咏馨的手，“好久我们没有这样轻松聊天了。”

“你这大作家时间太紧嘛。”苏咏馨微笑说。

伊燕却不接她的话，“其实，我一直对袁也捏了一把汗。经历这么大的诱惑，他竟然真的挺过来了，在心里，我已经敬他几分了。”

苏咏馨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谁能预科到结果呢？全是凭自己的心。我反正是听了你的话，一点儿不报怨，一点儿也不拖他的后腿，就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爱他，剩下的，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取什么舍什么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嗯，你做得对，这才是一个好女人该做的，也正因为如此，袁也才宁可舍弃那些名利吧！但是，咏馨，”伊燕凝重地说，“袁也放弃了那些，也不等于他就放弃了光明的未来。他和段龙可不一样，段龙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一心一意开出租车，一心一意跟我们娘俩过日子。袁也却不是，他骨子里是有野心的，他也具备实现他的野心的能力。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袁也会东山再起。”

苏咏馨微笑，“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不会说出来，我能做的，就是永远站在他身边，需要我，我就站出来，不需要，我就当好他的女人，侍候他一日三餐。”

伊燕咯咯笑了，“咏馨，你可真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了，看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切呀。”

苏咏馨翻过身来，感慨地说，“我也觉得我变了，不知不觉地就变了，我已经不再想其它的，就是一心一意跟随着袁也，为他付出，与他同喜同悲，感觉很幸福。”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归宿，你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获得自己的幸福，我真的为你开心，我们一起期待吧，期待我们一生的幸福，好不好？”

苏咏馨微笑了，与伊燕紧紧握了一下手，这个家伙总是很会煽情，差不多要把自己的泪给驱出来了。

吃过饭，段龙提出要打麻将，“从前你们都是大忙人，我都不敢提出这低俗的要求，现在，袁也也下岗了，伊燕也写完书了，咏馨那工作根本不用提，不如趁着这个高兴的机会，咱们打几圈？”

袁也笑道，“下岗这个词用得妙，既然大家都这么开心，又都这么清闲，干嘛不乐一乐呢？只是，对不起段佳楠小朋友了，今天可是人家的生日。”

伊燕忙说，“他已经很开心了，他爸给买了蛋糕，又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们又给他那么多礼物，该满足了，他现在也得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段佳楠听话地去睡觉，两对夫妻便到大卧室里去打麻将。

“夫妻之间不许使眼色动手脚啊，咱们得动真章儿。”段龙开玩笑说。

苏咏馨笑道，“事先又不知道要打麻将，还没机会商量怎么作弊呢。”

“就你胡说。”伊燕嗔爱地瞪了段龙一眼。

快乐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不知不觉一个四圈打完了，两个女人输，两个男人赢。

“哈哈，再打一个四圈，我还没赢够呢。”段龙意犹未尽。

“我舍命陪君子。”袁也笑道，“就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吃不吃得消。”

正在这里，苏咏馨的电话突然响了，谁会在这么晚打电话？她起身掏出电话一看，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接起，脸色立刻就变了。

“晨月，真的是你吗？”苏咏馨惊叫。

电话那边，江晨月的声音也已经带了哭音，“咏馨，是我，你还好吗？”

“我好，我好，我都好，可是，你这个家伙，跑哪里去了？”苏咏馨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哭开了。

江晨月把自己的大致情况说明了一下，直听得苏咏馨目瞪口呆，“韩星真的找到你了？他现在跟你在一起？”

“是的，他和我在一起，并且我们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就在B市定居，一起做起一份事业。”江晨月激动地说，“今晚就特别想你，想得连等到明天早上都等不及。所以打扰你了。”

“没什么的，我还没睡呢，知道你的消息我太高兴了。”苏咏馨忙说。

“袁也呢？他怎么样？一定很有成就吧？”

苏咏馨便把袁也的情况也大致说明了一下，最后幸福地说，“我们也在一起了，非常幸福。”

江晨月在那边同样感慨万千，不过两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变化。

“对了，咏馨，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我们还没想呢，只想着先呆一段时间再说呢。”

“你会考虑和袁也一起来B市发展吗？”江晨月说，“有你，有我，韩星，袁也，我们四个合手，就干平面广告公司，你说会不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在B市，只要我们有水平，有本事，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来的。你跟袁也商量商量，是否愿意离开小城，来大城市谋求发展？”

“好的，晨月，我跟他商量，如果他愿意，我一定追随。”苏咏馨激动地说。

放下电话，苏咏馨扑进袁也的怀里，“天啊，袁也，江晨月原来一直爱的是韩星，他已经找到了她，他们现在在一起了。”

伊燕夫妻和袁也都连声嗟叹，也就都明白了江晨月这些年的怪异行为。

“爱情有时太可怕，不过，有时也太动人，是不是？”伊燕又感慨。

苏咏馨转向袁也，“江晨月邀请你我一起去B市发展，和韩星我们四个一起在那里搞平面广告公司，你会愿意吗？”

袁也的眼里焕发出异样的神采，“好啊，如果我们四个一起干，一定会成功的。只要有本事，到哪里都有饭吃，何必在这里受人要挟？”

伊燕一边替好朋友高兴一边低落下来，“真好，你们一定会成功的，可是你们走了，我就没有好朋友了。”

“谁说的，伊大作家？”苏咏馨搂了她的肩膀，亲热地说，“等我们安定了，闯出一片天空，我就把你接到B市去，段龙照样开他的出租车，你呢，就安心在家写小说。小说出版了，你会红得让我们眼热的。大家一起到大城市去，换一片天空活着，多好啊！”

段龙也说，“是啊，我也很想到大城市去看一看呢。不如就这样，咏馨和袁也先去探路，我和伊燕在后面做准备。说起来我们这房子也到了拆迁的年限了，一旦拆迁，我们拿了拆迁费，就去B市生活。伊燕也应该到大城市里去开阔一下眼界，这样对她的写作有好处。至于我，在哪里生活，我也相信我养得起媳妇和儿子。”

段龙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把伊燕感动得又落下泪来，想象着将来可以到大城市去生活，又可以和好朋友生活在一起，不免又激动得破涕为笑。

一时间，气氛变得空前热烈起来，两对夫妻又一起畅想了未来的生活，一直聊到了大半夜。

五十二 大结局

第二天早上，苏咏馨起床刷牙，突然一阵干呕。

“袁也，袁也，”苏咏馨跑出来抱住袁也，“我好像怀孕了。”

袁也欣喜地看着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他捧起苏咏馨的脸，“太好了，咏馨，一个小生命开始孕育，你我也要有个新生，我们马上就到B市去，让孩子一出生，就能感受到大城市的气息。让我们远离这里的纷繁复杂，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好不好？”

“好。”苏咏馨紧紧拥抱着袁也，在泪光中微笑了。

两个人在幸福中一起吃过早饭，然后一起先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又一起到培训中心递交了离职报告。出了培训中心的门，苏咏馨转回头，微笑说，“袁也，你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东西，我得去跟一个人告别一下。”

袁也当然知道苏咏馨要去和谁告别，也不多言，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去吧，注意安全。”

苏咏馨打了一辆车，来到安亦的单位。在楼下，拨通了他的电话。

“安亦，如果你不是特别忙，早些下来好吗？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安亦二话没说，放下电话，只几分钟便出现在大门口。

如今安亦仕途坦荡，风光无限。年龄也长了两岁，不再那么放荡不羁了，对家庭的概念，也深刻了许多。自从苏咏馨的感情有了着落，他知道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去缠着她了。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给她电话，听一听她清澈的声音，感受一下她的关爱。苏咏馨也自知，既然跟了袁也，就不该再与别的男性有过密的交往，两个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拉开了距离。但永远，他都是她心底里最亲近的人之一，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怎么可能不与他来告别？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安亦才开口说，“咏馨，你知道吗，我刚才接到你电话时候，着实地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安亦自然知道赵丹宁与袁也的事情，也一直为苏咏馨捏了一把汗。见苏咏馨突然来找他，心里一直在猜测她的目的何在。

苏咏馨微笑了，“是有事，但不是坏事。今天来，是和你告别来了。我决定跟袁也到B市去，换一片天空生活。”

安亦大吃一惊，“为什么？为什么去B市？就因为赵丹宁？”

“也是也不是。是我有了江晨月的消息了，如今她和韩星都在那里，她相约我们一起去那里一展拳脚，四个人一起开个广告公司，一起打拼新生活。正好我们眼下处于这样的境地，何不就躲开赵丹宁呢？我也希望袁也他能去大城市，更好地发挥他的能力，有更大一番作为。我们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走，刚才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也辞去了工作。其它善后的事情就都交由段龙帮忙处理。对于我来讲，还有你，走之前，一定要来看看你的。”

苏咏馨微笑说着，温情地看着安亦，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差不多所有青春年华的男人。如今，她与他再不能有任何交集，注定行走在两条平行线上。他所给予过她的温暖和美好回忆，只能永远地存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安亦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话，眼眶湿润了，但他的脸上，却挂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祝福你，咏馨。只要你觉得快乐，怎么都好。但你记住，一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不要客气，一定要通知我，我永远都会像从前一样，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嗯，我知道。”苏咏馨也泪湿了，“安亦，以后，应酬的时候少喝些酒，要知道保护自己的身体。还有，别再风花雪月的了，你儿子两岁多了吧？你该玩够了。好好当父亲，好好当丈夫，好好发展你的事业。别以为我走了就没人管你了，如果我知道你不好好的，还会往死了收拾你的。”

两个人都哭着笑了。

“咏馨，有句话我必须得说，”安亦正色道，“从前，我是看不起袁也，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我一直为你不值。但这几年下来，我知道我错了，我为我之前说过的所有对他不敬的话，向你道歉。你没看走眼，这回我真信了。”

苏咏馨百感交集，“安亦，你能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其间又是哭又是笑，而别人又如何能了解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第二天，苏咏馨和袁也收拾好行装，与伊燕一家深情告别，伊燕哭得跟泪人一般，以至于被段龙强行带走。

“我承诺，很快我就带你去找咏馨，你不许再哭了，再哭我可放弃去B市的计划。”段龙用威胁的话语和亲昵的语气对她说。

在临走之前，苏咏馨去看望了沈东辉，这是江晨月交待给她的任务。沈东辉依旧摆他的车摊，只是已经结婚，娶了一位工厂的女工为妻。他已经知道江晨月为什么出走，也知道韩星舍下一切去寻找她，知道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拥有她。

“东辉哥，晨月现在在B市，韩星找到了她。我和袁也也打算过去，一起在那边做一番事业。晨月托我带话给你，她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恨她。她祝你永远幸福。她要我把她的电话给你，她希望你能和她联系，在她心里，你就像兄长一样存在，只是她一直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

沈东辉安静地听完苏咏馨的话，温和地说，“谢谢你，咏馨。我会给她打电话的，先替我给他们姐弟俩带个话，告诉他们，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再有几个月，我就当爸爸了。我怎么会恨她呢？当我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想的是韩星，我就全理解她了。希望晨月忘了我们的过去，以后有机会回来，我会像哥哥迎接妹妹那样招待她。”

苏咏馨也去打听了田园园和陆琳的现状，得知这同父异母的姐妹俩受过情伤以后，都离开了本市，陆琳去了上海，而田园园则去了新加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近况如何。

当袁也和苏咏馨到了B市，从出站口出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美丽健康的江晨月和身边挺拨俊美的韩星。两个久未谋面的女人激动得相拥而泣。韩星和袁也握了手，互相寒暄着。韩星告诉他，他们已经租了一个120平方米的单元房，打算四人同住。

他们没见到传说中的彭氏父子，那爷俩一起去美国旅游了。江晨月经历了内心强烈的痛苦挣扎，到底也做不到舍弃彭博离去，她决定不离开B市，就在这个城市长久地生活下去。她把韩星安排在租来的单元房，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住在彭医生家里，只是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单间，不再和彭医生住在一起。

慎重思考之后，两个人又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最终商量稳妥了相对合理的对策。江晨月暂时在这个家里一直呆到放暑假，然后彭医生带彭博出国旅游，让他开开眼界，开学以后，孩子就上二年级，自理能力已经完善，会把他送去贵族学校，两周回一次家。回家的时候，江晨月负责过来照顾他。

听起来，计划似乎很完美，只是却那么的令人心酸。江晨月如何不知彭医生内心的痛苦，作为男人，谁能甘心情愿地将爱人拱手让人？正因为如此，她才知道，他有多么爱她。他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放手。

“远鑫，这辈子我欠你的，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早早地来到你面前，好好爱你，陪你一生。如今，除了为你照顾彭博，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我发誓，只要孩子需要我，我就会永远留在他身边，我一定要让他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江晨月哭着说。

彭医生叹道，“也许我们注定有缘无分，能遇到你，能让我的孩子重新获得母爱，健康成长，已经是我彭远鑫的福气。你是一个人，独立自主的人，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我没有权利束缚你，左右你，剥夺你选择的权利。所以，晨月，去过你喜欢的日子吧，什么时候，需要我，就来找我，我都会在你身边。”

暑假来了，小彭博跟了爸爸，兴高采烈地去了向往已久的美国。江晨月这才静下心来，与韩星商量未来的生活。她想到了好朋友苏咏馨还有她捡来的弟弟袁也。

“韩星，你说，我们不再给别人打工，把你咏馨姐叫上，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开一家广告公司如何？”

于此时的韩星来讲，只要和江晨月在一起，只要他能天天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看她的俊脸，体会她所以给予他的一切温柔，在哪里，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他的敏感和脆弱还需要时间来调理和淡化。

“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他几乎是撒着娇说。

于是，四个青年男女，终于聚到了一起，在租来的单元房里，一起谋划着他们崭新的未来。他们决定，就住在这里，把手里的资金集中起来，全部投入公司的运营当中去。

三个月后，馨星平面广告公司正式成立。

与此同时，伊燕在家中，收到了出版社发来的签约合同，她的书被出版商看中，准备出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