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朋友圈看到在外工作的同学发了一句“我想家了”,随手回了一句“好巧,我也是”。当然我并不能感同身受,我只是有点明白这种寄托的意义。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对于家,对于故乡,在作家柯灵的笔下曾有过这样的描述: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逢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海天茫茫,风尘碌碌,酒阑灯灺人散后,良辰美景奈何天,洛阳秋风,巴山夜雨,都会情不自禁地惦念它。离得远了久了,使人愁肠百结:“客舍并州数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又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偏又忐忑不安:“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异乡人这三个字,听起来音色苍凉;“他乡遇故知”,则是人生一快。一个怯生生的船家女,偶尔在江上听到乡音,就不觉喜上眉梢,顾不得娇羞,和隔船的陌生男子搭讪:“君家居何处?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辽阔的空间,悠邈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定义,关于乡土情结。
家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在你疲倦到无以复加的时候,在你病痛到无人问津的时候,在你烦恼到一筹莫展的时候,在你孤独到怀疑自己的时候,你开始想家。想有人对你嘘寒问暖,想找个人倾诉内心的复杂,想找个人聆听一下自己的孤寂。其实,在我看来,所有情愫的催生都来源于你内心的孤独感。当你内心的堡垒守不住孤独的蔓延,当你内心的强大敌不过内心的荒凉,各种情绪就会油然而生。
孤独是什么?它像一座城市,人群熙熙攘攘,即便它看起来生机勃勃,井然有序,你也会渐渐迷失。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在自己的心中描绘出一张地图,它由你钟爱的地点与偏爱的路线组成,是一座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准确复制或再现的迷宫。
马尔克斯曾经这样写道:无论走到哪里,都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而我们应当意识到孤独不仅是个人体验,更是群体的困境。有太多的人与我们一起经历着这种感觉,在某一刻回忆的瞬间,在某一处熟悉或陌生的地方,所以你不要焦虑。
那么孤独意味着什么?倘若我们不与另一个人紧密缠绕,我们如何生活?当然,我觉得不可能有100%心魂契合的soul mate。所以即使再亲密,我们都应该有自己内心的孤独感,或多或少而已。最有可能的是,即使在于他人紧密相依的时刻,你依旧会感觉到内心的荒芜与清冷。慢慢地明白,引发孤独的并非是肉体上的孤独,而是联系、亲密关系与血缘关系的稀缺与不足:出于各种原因,人们对亲密关系的需求得不到满足。
正视孤独感,孤独绝不是一种全然无用的经验,相反,它让我们直抵我们珍视和需要东西的核心。从孤独的城市中浮现出不少绝妙的事物:在孤独中形成的事物,往往也能被用来救赎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