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年初六,我刚从丈母娘家拜完年回到家,然后老婆说让我去把从她家带过来的一些土特产送给我表姐,毕竟人家我表姐夫哥哥给她和我丈母娘看了一下病。(表姐夫哥哥是个军医,平常很少回来,这次回来了,还没出去上班。)我开着车到了表姐家附近,去他们家里的话,是个陡坡,车不好开上去。我刚把车停在路边上,突然一辆车从我车后面冲过来,一下子就打到我的后视镜了。
哎哎哎,你怎么开车的,我整个车身都不在路上了,你这也能撞上来?
那辆车走了不到十米也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去一看,副驾驶的那个人,我看着有些眼熟,但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他把车窗一打开,瞬间就是刺鼻的酒味,看这情形,我顿时就来火了,带着怒气说道:开车还喝酒?你俩嫌命长了是吧?副驾驶的人盯着我看了看,似是看出来我是谁了,突然一拍巴掌说道:毛哥,是你啊。好多年不见了啊,我阿江,你不记得了?
说着说着,他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走了下来。掏出了一盒烟,给我散了一根。我摆摆手说道:我已经戒了好几年了,你先不要跟我讲这些。我只问你,这件事怎么处理?这个叫阿江的人回道:不是我开的车,你去跟司机谈吧。这时候司机也下了车。叼着根烟向我走来,我看着他,我印象中是不认识这个人的,至于这个叫阿江的人,我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我闻着司机身上的酒味也很浓,想必也是喝了不少。我就跟他说:怎么办,我后视镜裂了,是走保险还是私了?又或者是叫交警过来?
叫阿江的人一听这话就急了。赶忙说道:毛哥,给阿江我一个面子,私了算了,不要报警,看在我们同窗十多年的份上,行不行?
我努力的思索着,阿江?阿江?望着眼前这一身精神小伙打扮的人,思绪一下子拉开到了十四年前,哎!他终究是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那是二0一0年的十二月月底,再过三天就放元旦假了,这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个元旦假期了,因为明年我们就升高三了,高三的假期将会更加紧张。
十二月二十九那天下午的第二节课,阿江浑身是脚印的走进了教室,我俩是前后桌,我就问他怎么了?被人打了?阿江家境并不太好,上学的钱都是父母借来的,加上我俩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所以我对他比较照顾,把他当弟弟一样对待。他经常生活费不够,我就让他跟我一起吃,由于我们是省重点高中,所以学校管理很严格。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但班主任是我爸的老同学,加上我常年年纪前五名。只要我不自暴自弃,考个重点大学是没有多大的问题的,所以班主任每天下午放完学允许我出去一个小时。我每次出去也会带些东西给阿江吃。
看他这样子,明显是跟人起了冲突了,甚至有可能是单方面挨了打。他听我这样问,就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毛哥,刚才下课我去厕所抽根烟,结果文体班一个男的撞了我一下,我就看了他一眼,他就喊上了十几个人把我堵在厕所揍了一顿,他们人多,我也不敢还手,不然就不会是几个脚印在身上这么简单了。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吹牛了,就算人家只有一个人,他也不敢还手,一是他没这个胆子,二是他这小身板也不会是人家的对手。但是我也没揭穿他,就问他想怎么办?
阿江沉默了十几秒,看着我说道:我们班有个我很喜欢的女孩,她刚才也肯定看到了我这身脚印了,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把场子找回来?我说没问题,我等下去找下他们班的几个扛把子,我让打你的人上来给你道个歉,你看这样行吗?
谁知居然阿江说想当着那个女孩的面揍他一顿,我说这样不行,你这样给人女孩的印象就更差了,让他上来道个歉就行了,没必要揪着不放。阿江说不行,他必须得揍他门,他们打得太狠了,自己现在感觉全身要散架了一样。
我一看他这样子,就说下课我带你去他们班里吧,现在先听课,老师老是盯着我俩看,你刚从左右护法的位置搬下来,别没坐几天就又上去了。阿江点了点头说道:行,听毛哥的。
很快,四十五分钟的课程就结束了。我带着阿江下了楼,然后直奔文体班。
到了文体班,他们班的扛把子,绰号船长,就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说道:毛哥,你这三好学生可难得来看看兄弟我啊,走,先去抽根烟。我摆了摆手道:抽烟先不急,刚才我哥们被你们班的人暴揍了一顿。类哥(我们这届的扛把子,我们高一高二同班,由于老是逃课,被学校劝退了。)走了,你觉得你们文体班这些人就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吗?类哥这个位置怎么上去的,他们不知道,你船长不会不知道吧?船长皱了皱眉说道:有这事?我知道类哥那个位置是你不想坐,你把他扶上去的,说实话,当初争这个位置的时候,类哥坐上去我不是很服的,但你毛哥说要给他坐,我船长没说过二话吧?我也知道毛哥你不喜欢掺和这种事,但是你说我们骑在你头上拉屎,我肯定不敢,我知道你跟马哥的关系,马哥跺跺脚,整个县城玩黑的人,怕是没几个不怕的。所以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干这事,你这样,上完下午最后两节课,放了学,我去你宿舍,当面把事情搞清楚,行不行?
我听得船长这语气,他刚才应该是不在现场的,而且我之前跟他交代过,不要去暴露我跟马哥的关系,我不喜欢参与他们这种打架争面子的事,而且马哥也不喜欢我干这种事,他之所以这么帮我撑场子,也是这个目的,因为我大姑曾严重警告过他,他玩他的,但不能把我这个表弟给带坏了。
看这个情况,我也只得说了一句:等你来。
船长见我松了口,也是赶紧上来,双手抓着我的右手说道:毛哥,你今天能给兄弟我这个面子,我很感激你,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给您办妥了。我看着船长那真挚的眼神,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当你的扛把子,我毫无意见,还有我跟马哥之间的关系,你不要拿去恐吓那些人,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僵,这样的话,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说着我便带着阿江走出门去。阿江好像对这个处理方式不太满意,都走出门了,还回头看了一眼船长,眼神里充满着不甘。我拉着他说:走,你要想找回场子,这个事情,你得听我的。
阿江满不情愿地跟着我上了楼,我们班在三楼,文体班在一楼,当我们走到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时,正好上课铃声想起来了。于是我俩赶紧跑了上去,因为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他虽对我比较宽容,但是他是那种喜欢玩三斤棉花一总弹的人,我要是犯的错多了,他就会找个时机把我的事一起讲给我爸听,我爸铁定会骂我,而且是一骂就停不下嘴的那种。
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在班主任进教室前赶回到了教室。
这节课并未讲课本上的内容,而是与我们讲起了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
第二章
先是与我们讲了王国维先生所写的人生三境界,说实话,当时听得挺入神的,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我之前就有拜读过了。此时听班主任对他进行深入剖析之后。我又有了一番新见解。我觉得这人生三见解可以理解为第一要开悟,第二要坚守本心,第三才能功成名就。开悟即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不要再去在迷茫中追寻自己的理想,第二是要坚守自己的人生目标,哪怕困难重重,也不可轻言放弃,第三就是自己立志要完成的理想终究会实现,哪怕实现得不尽人意,但是这股毅力,这份坚韧,这股志气。终究会使你百炼成钢。
班主任讲这些我们都听得很入神,因为这些比课本上的知识更难学,如果学会了,他将会影响我们的一生,在这种轻松欢愉的学习氛围中,一节课很快的就过去了。
说完我便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小波和阿江跟在后面追了上来,小波想再劝我两句,又看着我脸色稍有不悦,话到了嘴边,硬是缩了回去。
吃完饭,我回宿舍眯了一会,中午不睡会,实在是迷糊了,我并没有睡死,迷迷瞪瞪的,过了一会,我听到有敲门声,就让小波去开了门,他的床位离门最近。小波一打开门,船长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毛哥,我把跟阿江起冲突的人带过来了。你看是怎么个处理法。我还没说话,阿江听到了这话,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跳起来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脚,那人顺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我一见这情形,大喊了一声:阿江住手,别莽撞。出乎意料的是这人并没有还手,我有点不解地望着船长,船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跑到我的床边,对着我耳朵悄悄地说道:毛哥,我没说你的底细,只是跟他说类哥知道这事了,让他多忍着点,不然我也不好保他。
听到这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起了床,问了问那人叫什么,他看起来有些不服气,但是又碍于类哥的实力,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怼我。这时船长替他回道:他叫张豪,脾气有些暴躁,毛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搭理船长的话,而是看向了阿江,问他道:气出完了吗?如果出完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如果没出完,就坐下来商量商量,到底要怎么搞,你今天这一脚很不理智,我不喜欢这种行为,希望你能改改这个脾气,你这样让船长很不好做人,我虽然把你当弟弟看,但你做得不对,我还是得说你。去跟船长道个歉吧。阿江听了这话,摇了摇头看着我,我没办法,只好自己跟船长说了声抱歉,船长也是真给我面子,说了句不碍事。
见气氛缓和下来,我们五个凑在了一起,阿江和小波靠着门边,我和船长还有张豪坐在了小波的床上。我跟张豪说道:你这样脾气暴躁,很不好,你撞了人,你不道歉就算了,你还打人家。你觉得你自己很威风吗?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很大。
张豪听我这样训他,可能是感觉刚才那一脚把他踢痛了,他立马站起身来,指着我鼻子说:你算老几啊?类哥在,我给你面子,类哥不在,你还敢嚣张,当真是以为我们怕你吗?
船长听他这样说,一下子就愣住了,气氛也一下子尬住了,我看着他那副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船长。
过了两分钟,船长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了,主动开口说道:毛哥,这事我不想参与,也不敢参与,你们之间要是约架的话,我个人保证,我不会出面。
我知道船长的意思,他并不想给他们任何人面子,他也只是怕我表哥,所以不敢跟我对着干,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稳定住和我的关系,但要他与他班里的其他人对着干,他也做不到,毕竟他的位置,也是这些人扶上来的。
说完我便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小波和阿江跟在后面追了上来,小波想再劝我两句,又看着我脸色稍有不悦,话到了嘴边,硬是缩了回去。
吃完饭,我回宿舍眯了一会,中午不睡会,实在是迷糊了,我并没有睡死,迷迷瞪瞪的,过了一会,我听到有敲门声,就让小波去开了门,他的床位离门最近。小波一打开门,船长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毛哥,我把跟阿江起冲突的人带过来了。你看是怎么个处理法。我还没说话,阿江听到了这话,从床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跳起来对着那人的肚子就是一脚,那人顺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我一见这情形,大喊了一声:阿江住手,别莽撞。出乎意料的是这人并没有还手,我有点不解地望着船长,船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跑到我的床边,对着我耳朵悄悄地说道:毛哥,我没说你的底细,只是跟他说类哥知道这事了,让他多忍着点,不然我也不好保他。
听到这话,我倒是松了一口气,起了床,问了问那人叫什么,他看起来有些不服气,但是又碍于类哥的实力,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怼我。这时船长替他回道:他叫张豪,脾气有些暴躁,毛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搭理船长的话,而是看向了阿江,问他道:气出完了吗?如果出完了,这事就这么过了,如果没出完,就坐下来商量商量,到底要怎么搞,你今天这一脚很不理智,我不喜欢这种行为,希望你能改改这个脾气,你这样让船长很不好做人,我虽然把你当弟弟看,但你做得不对,我还是得说你。去跟船长道个歉吧。阿江听了这话,摇了摇头看着我,我没办法,只好自己跟船长说了声抱歉,船长也是真给我面子,说了句不碍事。
见气氛缓和下来,我们五个凑在了一起,阿江和小波靠着门边,我和船长还有张豪坐在了小波的床上。我跟张豪说道:你这样脾气暴躁,很不好,你撞了人,你不道歉就算了,你还打人家。你觉得你自己很威风吗?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很大。
张豪听我这样训他,可能是感觉刚才那一脚把他踢痛了,他立马站起身来,指着我鼻子说:你算老几啊?类哥在,我给你面子,类哥不在,你还敢嚣张,当真是以为我们怕你吗?
船长听他这样说,一下子就愣住了,气氛也一下子尬住了,我看着他那副样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船长。
过了两分钟,船长知道不能这样僵持下去了,主动开口说道:毛哥,这事我不想参与,也不敢参与,你们之间要是约架的话,我个人保证,我不会出面。
我知道船长的意思,他并不想给他们任何人面子,他也只是怕我表哥,所以不敢跟我对着干,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稳定住和我的关系,但要他与他班里的其他人对着干,他也做不到,毕竟他的位置,也是这些人扶上来的。
第三章
我看着船长,也不想为难他,就跟他说:你带着张豪先下去吧,等下我去你们宿舍找你们,你待会能保住我吧?他们不会动手打我吧?
船长似笑非笑的回道:如果你被打了,那就是我俩一起挨打。
当船长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张豪,发现他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船长带着人下去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四十了,六点半就得上晚自习了,还有五十分钟,我想留着最后二十分钟再下去,在这个期间,我得想个法子,怎么去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我原本是想让张豪给阿江道个歉,如果阿江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踹张豪几脚,然后船长做个担保,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我没想到的是,阿江上去就是给人一脚,这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而张豪也是个莽夫,说两句话就要干仗。
我思考了十几分钟,毫无头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于是我把阿江叫了过来,说让他等下跟我一起去文体班的宿舍,这件事总得把它处理好了,不然的话,下次你们俩随时会干起来,我这样说也是不想打击阿江,他俩要是放手干起来,只能说是阿江单方面的挨揍,张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浑身肌肉,常年训练。阿江一米七都不到,平常跑个八百米都气喘吁吁的。我比他高一点,也才一米七五,我上去也是挨揍的份。
阿江说行,刚说完,又有人敲宿舍的门。
我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瘦瘦的高高的,身高一米八的样子,像麻杆一样,另一个就很胖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看这身板得有一百六十斤以上。这俩人我并不认识,以前也没接触过,就问道:你俩找谁啊?
像麻杆一样的那个人就说:找小波。
小波一听这话就从浴室走了出来,对着那个瘦瘦的人就喊道:阿龙,你小子终于来找我玩了,高二分班之后,你就没来找过我了。接着又恭恭敬敬地对着胖胖的那个人说道:三胖哥。然后一手拉一个,把他俩拉进了宿舍。
对着我和阿江介绍说:阿龙是我高一的同桌,全名李日龙,三胖哥,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又有点胖,所以绰号三胖,全名张强。他可是我高一班里唯一让雷子(小波高一班的扛把子)打怵的人。接着又向他俩介绍了一下我和阿江。
我和阿江走上前跟他俩打了个招呼,握了一下手。
这时,阿龙突然向小波开口问道:听说你们和文体班的人闹了矛盾?
小波点了点头便说:是的,他们十几个人揍了阿江一顿,刚才上来谈判,阿江冲动了,话都没说,就给了人家一脚,然后毛哥就说他和阿江两个人都有问题,阿江倒没说什么,那个叫张豪的上来就是要约架。
阿龙这时候说道:反正我要被开除了,他们文体班的人之前揍了我和三胖哥,如果要约架,算上我们俩。
我接着阿龙的话就说:等下我要下去跟他们再谈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干一架吧,他们这样嚣张下去,还不知道多少人要被他们欺负。
等等,你说你要被开除了?怎么回事?小波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看向阿龙问道。
阿龙笑了笑说到:还能怎么回事,旷课太多了,警告了好几次了,这次估计教导主任老黄动真格的了,说要宰几只鸡给大家看看,我本来就不会读书,是我爸非得让我混个高中文凭,然后好去当兵,花了好几万才进来这个学校。
哎!阿龙你也是太贪玩了,你这要是被开除了,你爸估计得狠狠揍你一顿。小波叹了口气说道。
这种时候我也不好插嘴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龙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
三胖这时候说道:阿龙这事还没定,只是班主任口头转达了一下教导主任的意思,也让阿龙这两天安分一点,尽量不要上了教导主任的黑名单。
我们都没接这个话,知道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也没意义,反而增添了阿龙的烦恼。接着我看了看手机。六点了,差不多可以去文体班宿舍了。于是我喊上阿江一起准备跟我下去,阿龙看我们准备去了,就走到我身边说:毛哥,我们仨也去吧,万一打起来,你们也有个帮手什么的。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就我俩去,去的人多了,人家真以为我们是直接去干架的,大概路会直接打起来。
阿江听到我这样说,心里有点打退堂鼓了,就不好意思地跟我说:毛哥你一个人去吧,船长保着你,肯定没事的,我去的话,那个张豪肯定会把那一脚还回来,说不定会连带着你一起揍了。我倒不是怕挨打,我是怕连累到你了。
我一听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跟他们四个说了一下,我就一个人去文体班宿舍了。
两分钟,我就到了他们宿舍,敲了一下门,喊了声船长。不到十秒钟,船长过来开了门。
船长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让我进去说,我一进门,就发现张豪和其他几个人手里都拿了扫把棍子气势汹汹的看着我,我一看这架势,心想要是阿江真的跟我一起过来了,说不定两个人进门就得挨揍。船长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赶紧怒斥他们几个:你们想干嘛?我都说了,跟阿江的恩怨不要算在毛哥头上,你们今天谁动他一下,我就干谁,打阿江我不会插手,但是毛哥,你们不能动。
张豪他们几个听到船长这样说,也只好把东西都放在了一边。
我走到张豪面前跟他说:打架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途径,但如果你想打,那就放开架势打一架,不要搞这种仗着一时人多就气势凌人的把戏。退一万步说,你平白无故揍人家一顿,人家就踹了你一脚,你觉得这就能抵消了吗?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船长也是我哥们,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搞下去了,你得罪的人不止一两个,到时候人家都来找你算账,你打算拉着这几个人去跟你撑场子吗?
我现在给你出两个主意,第一个主意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现在跟我去我宿舍,给我兄弟道个歉,我保证他们不会动手打你,只要你跟我去了,这事就过去了。第二个主意就是你约个时间,地点,各自找好人,不带武器,公平地干一仗,不管输赢,这个事也就此打住。就这两,你选一个吧。
船长这时候跑过来打圆场,对着张豪说道:我建议你还是以和为贵,道个歉没什么的,总比动手动脚要好吧?
杨弋,我看类哥的面子,平时也叫你一声毛哥,但你不要以为我是你怕了你,船长说这事不要闹太大,那就这样,类哥不在,你们也没几个人。我不欺负你们人少,约个时间地点单挑吧,我跟那个阿江单挑,不管输赢,这事都过去了,但是事后,各自承担自己的医药费,至于道歉?你想都不要想了。张豪对着我嗤之以鼻的说道。
单挑不行,阿江肯定打不过你,打就打群的,就放假前一天下午吧,地点就定在体育馆。打完各自回家,你看怎么样?我也来了火气,毫不退让地对着张豪说。
说完我就走了出去,船长看我这样,跟着我出来了,待离得他们的宿舍远了些,船长开口说道:毛哥,学校里的事就学校内部人解决吧,不要喊马哥了,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咱们可不好收场啊!
我看了看船长,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想插手了?还是想跟他们一起对着我干?你可都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好言相劝,想把事情尽量化小,可你看看那张豪什么态度?还有,你们文体班的火也该浇一浇了,打的人可不止阿江一个,再让你们这样搞下去,其他人都团结起来的时候,你们怕也没好果子吃。最后一句话,你要帮他们,尽管来就是的,我杨弋全接了。
不不不,毛哥,我怎么敢跟你对着干,这不就是耗子舔猫鼻——纯属找刺激嘛。
第四章
听完船长的话,我转过头对她说:你回去吧,最后再劝劝他们,如果劝不动就算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插手,你的班级扛把子地位不会动,甚至如果类哥不回来的话,我会去跟鹏哥(高三年级的扛把子,他堂兄跟我表哥一起玩的。)讲,把你扶上去,再加上鹏哥是你表哥,我相信他这次就算再有意见,也会愿意扶你上位的,我当年扶类哥上位是因为我跟类哥是生死之交,加上他自己也想要这个位置,所以我跟鹏哥讲了我的想法。鹏哥才会在关键时刻站在了类哥这边,今天我把实情跟你说了,你也不要怪鹏哥,他其实很反感你走这条路的,他希望你能好好读书,不要走他的老路,去年他在校外被陌生人阴了一顿,肚子那里被人用弹簧刀划了一下,是我送他去医院的,他的这些想法也是那时候告诉我的,但他也说了,如果你真的确定要走这条路,他让我去给他担保,你不会耽误学业,不会在学校里乱来,他还是愿意扶你到类哥那个位置,前提是类哥自己不坐那个位置了或者他走了。我说完这些话,又拍了拍船长的肩膀,跟他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玩黑不是长久之计,你还年轻,才十七岁,有大把的选择,不必只看着眼前的一时风光,考虑好了,你来找我,我们一起去找鹏哥。说完我就朝着宿舍大楼的门口走去。
我刚出宿舍楼大门,就发现对面女宿舍楼大门那里围了一群人。我们醴水中学有五个宿舍楼,一二三号楼是男生宿舍,每栋楼有六层,每层有十间宿舍,每间宿舍满员是十二人,每间宿舍后面有一个独立卫生间,两间浴室,加一个小阳台。每层楼还有个公共卫生间。四五号楼就是女生宿舍,我是住在三号楼的四楼,文体班的宿舍在三号楼的一楼。对面就是女生宿舍的四号楼。
我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对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弄得我更加烦躁了,便赶紧离开朝教学楼走去,刚走出去不到十米,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我的好朋友默默,她经常是跟我们男生一样的短发,我跟她是正儿八经的发小,我爸跟她爸也有几十年的交情,论我这些哥们在我心中的地位,她陈默默能排进前五,她仰起头冲我笑了笑,我也回笑了一个。然后招了招手让她过来,毕竟那是女生宿舍,我也不好过去。默默看到我喊她过来,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女的,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我高一的同桌杨柽。杨柽长得很漂亮,她的眼睛很大,像星星一样炯炯有神。五官格外精致,一头乌黑的长发,身材凹凸有致,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女孩子能有这身高,算高的了。
但此刻的她,头发很散乱,眼神里充满着恐惧。我看她这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可能是默默看到了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赶紧走了过来,走到我身边,开口就是杨戈,这女的你认识啊?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说道:我跟你说了十几年了,我叫杨弋不叫杨戈,那女的是我高一同桌,她是得罪你了吗?
默默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王怪只是你同桌吗?那她今晚这顿打可少不了,要是你马子嘛,那我就能跟她和平相处。
我心想,默默这家伙是真喜欢拿人名字开玩笑,叫了我十多年的杨戈了,这王柽能被她叫成王怪。我差点没笑出来。
我只好跟她说:别老拿人名字开玩笑,我是无所谓,这么多年了,听都听习惯了。对了,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默默尴尬的笑了笑回道:这家伙不给我抄作业,搞得我被班主任骂了好久,最后还打了电话给我爸,我爸又打电话骂了我一顿,这事也怪你,你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人长得也不赖,又不惹事,我爸一骂我就拿你来跟我作比较。
我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凑在默默耳边说:要不就让你爸认我当干儿子呗,反正咱们两家几十年的交情了。然后呢,你这个事就算了,别打人家了,人家这么漂亮,万一被你打毁容了,你还得去坐牢。
你TMD,又拿我寻开心是吧!默默一把把我推开,指着我鼻子说道。
我把她的手拿开,认真的跟她说道:默默,这事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怕过两天回去挨骂,我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去,给陈叔叔求求情。默默看我这么护着王柽,心里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那行吧,听你的,但是她以后得给我抄作业。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跟默默说:快走吧,马上上晚自习了,别迟到了,等下你班主任又得打电话给陈叔叔了。默默朝着女生宿舍楼说了一声散了吧,得去上晚自习了。顿时二三十号人才散开了。
我看默默把人遣散了,就拉着她一起向教学楼走去,由于走去教学楼要几分钟,加上天也黑了,所以路上她给我散了一只烟,我并没有接。默默看我这样,她也没抽了。
到了教学楼,已经是六点二十八分了。因为我教室在三楼,所以我是跑着上去的,这时候阿江和小波已经在教室了,他俩看见我来了,跟我打了一声招呼,阿江刚想开口问我怎么解决这件事,我就对他摆了摆手说道:现在不讲这些事,等下上完晚自习,回宿舍再说这事。
第一节晚自习刚上完,有个熟人来找我了,不是别人,正是王柽,她当时正站在教室门口看向我,她冲我眨了眨眼,然后把头转向了外面。
我走了过去,问她找我什么事,王柽开口就说:没什么,就是来谢谢你,谢谢你今天帮我,我爸妈去新疆了,面对这种情况,我真的很无助,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后来陈默默跟我说这事算了,她说是你在中间说了情,所以一下晚自习我就来找你了。
此刻我望着王柽那人畜无害的脸庞,心中竟有了一些情愫在悄然生长。我定了定神跟她说:小事,我跟默默是发小,她这人除了喜欢恶作剧以外,心眼挺好的,我会让她以后跟你和平相处的。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上厕所了。其实我是烟瘾来了,想去抽根烟。
王柽看我要去上厕所,就赶紧悄悄跟我说她爸妈去新疆了,所以给她买了一部手机,她想我要是方便的话,晚上可以上QQ联系。我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有事咱QQ上聊。说完我便指了指厕所,王柽点了点头没说话就走开了,我也赶紧朝厕所跑了过去。
我刚抽完一根烟,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我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一堆烂事,也没有了学习的心思,然后转念一想,用手在我额头上来回摩擦,紧接着就跑去了老班的办公室,跟他说我有点头痛,接下来的两节晚自习,我想回宿舍休息,老班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接着看了看我,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我问道:手麻不麻?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想不愧是老江湖啊,这些小伎俩一下就被他看出来了,于是只得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还不回宿舍?杵在这干嘛?没看我在备课吗?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老班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问道:老班你咋知道的?老班没说话,而是走向了隔壁化学老师的办公桌,然后拿了一块镜子,让我自己照照。
我拿来一照,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原来是我额头上的那一大片红印子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