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生病了！
——写给远在天堂的娘
文／赉颐
亲爱的娘
您在天堂还好吗？
儿子不得不悲哀的告诉您
对不起，我生病了
我病得不轻
早已病入膏肓命悬一线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辜负了您曾经对我的千叮咛万嘱托
我悔不该忘却您苦口婆心的谆谆告诫
我恨不能人生能够一切重新再来
此时，此刻
在遥远的古城西安
您的儿呀，悔恨的向您下跪
以无比悲痛的心情
用一颗虔诚的心
向您倾诉儿心中无尽的忏悔
您在天堂能原谅我吗？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曾经
我是您睡梦中那个鲜活的世界
给予您希望的曙光
温暖着您慈祥的脸庞
点亮了父母辈对儿女们寄托的所有期许乃至美好的梦想和愿望
而今
我却用病入膏肓的身体
打碎了您对儿仅有的寄托和梦想
掐断了您对儿唯一的牵挂与念想
我以行将就木的躯壳
辜负了您的谆谆教诲
回报了您的叮嘱与重托
百无一用的儿呀
让您深深地蒙羞
我看见您沧桑的脸庞再一次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儿子与病魔苦苦抗争了长达八年有余
三千多个难眠的夜晚
煎熬了儿多少个孤独无助的时光
背负了无数次巨大的精神压力
饱尝了人生难以言状的苦楚和艰难
娘呀，天可怜见
您的儿活得实在是太累了
堪称当世“第一可怜人”
没有第二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为抢救命在旦夕的病体
您的儿呀，今生第一次做了两回刻骨铭心的手术
冰凉的手术刀
无情的划破了我最后一丝苦苦坚守的幻想
涌动的血流残忍的冲垮了我心中仅存的那座摇摇欲坠的“空中阁楼”
剧烈的疼痛随即笼罩着早已惊恐万状的病体
苦苦守望八年有余的美好愿望
最终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一瞬间
我的天，塌了！
我的地，陷了！
我的世界，灭了！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我住进了冰窖般阴冷无情的医院
肉体的疼痛让我转辗反侧夜不能寐
无助的绝望令我焦灼万分寝食难安
巨大的压力席卷了我风雨飘摇的“心灵堤坝”
缥缈迷茫苍白了不可预知的未来
恐怖的深渊里
您的儿呀，泪流满面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我呐喊，为什么会这样？
我绝望，人生何至于此？
我彷徨，未来该怎么办？
我拷问，面对还是解脱？
可是，娘
儿——不——知——道——呀——！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因为我的病情
牵动了所有亲人们急切焦虑的关爱之心
打搅了长辈同事同学校友等诸多亲朋好友们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
麻烦了爱心筹款平台“水滴筹”
得到了众多好心人慈爱善意的真情帮助
儿对不起自己
对不起亲人和朋友
对不起长辈与领导
对不起同事同学校友及乡党
对不起所有支持帮助我的网友和好心人
对不起关心疼爱我的妻子和女儿
更对不起这个蒸蒸日上的新时代和越来越美好的生活
我有罪呀，娘！
我自私的给亲人们增加了负担和累赘
我无端的给朋友们带去了不便和麻烦
我凭空让好心人产生了多余的经济开支
我无故给社会制造了百无一用的“毒素和垃圾”
我内疚！
我惭愧！
我忐忑不安！
我于心不忍！
我羞愧难当！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人到中年的儿呀！
不仅没有照顾好身体
却依然庸庸碌碌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一无所有两手空空惨淡人生
儿不争气呀，娘！
我没能实现您光宗耀祖的宏大遗愿
我没能兑现您重振家声的美好期许
儿不中用呀，娘！
我没有完成您造福家人的殷切期盼
我没有满足您为祖上添光增彩的几许愿望
我惶惶然！
我于心不甘！
我耿耿于怀！
我纠结不安！
娘，我徒呼奈何无能为力呀！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在举国欢庆万家团圆喜气洋洋的新春佳节之际
您的儿呀，却有家难归
只能无力回天的躺在冰冷阴森的病房苟延残喘
冰凉的液体伴随僵硬的导管
悄无声息的涌进我千疮百孔的病体
无情的清扫体内的毒素
也甄灭了我心中那一点仅有的温暖
疼痛和冰凉渗透全身再度袭来
窗外的城市
万家灯火流光溢彩绚丽多姿一片繁华
娘呀，您可知道？
此情，此景
儿是多么多么想回到久违的故乡啊
我多想和至亲好友儿时玩伴欢聚一堂
我多想与故乡的亲朋好友把酒言欢
我多想和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诉说心中那一份深情久远的衷肠
可是，娘
儿却做不到呀！
当别人兴高采烈地的回家过年
我却忙着医院的病房心力交瘁的着急追赶
人生最大的悲哀或许莫过如此吧？
我悔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恨呀！为何不听您老人言？
我哭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奢望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如果生活能够从头开始
那，该有多好呀！
对不起，娘！我生病了
不知道为何我变得如此脆弱
我的眼眶里常常会饱含着无助的泪水
我无法抑制自己悲伤的情感
多少个转辗反侧的难眠夜晚
我廉价的眼泪哭了一次又一次
流了一回又一回……
娘呀，请不要笑话我如此幼稚无知不能当担
儿知生老病死乃人生平常事
可儿悔的是不曾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儿恨的是没能把健康当回事
儿痛的是老天爷为何要对我如此不公
儿心中隐忍多年的苦楚怎么就没有开花
没有令人期待已久的好结果
我心痛呀，娘！
我痛心疾首！
我痛彻心扉！
我痛不欲生！
亲爱的娘呀！
您在天堂还好吗？
您那里是否和我的病房一样冰冷无情阴森沉沉
也许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将随您而去
到另一个没有苦痛没有疾病没有死亡
没有恐惧没有焦虑没有忧伤的快乐世界
或许是我最好的归宿和解脱
娘呀！
如若上天许可
儿是多么期盼您能再次赋予我一个健康强壮的体魄
让我病态的躯体起死回生
让我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尽情的再次感受活着的价值
体验人生的意义与美好
娘呀！
儿在病房看到的都是一个个可怜绝望的躯体
一双双孤独无助的眼神深邃迷茫
懊悔失落痛苦沮丧幽灵般在每个人面前如影随形
此人，此物
此地，此境
儿是多么想虔诚祈祷——
这个人间永远没有疾病！
儿是多么想真诚祝福——
这个世界永远远离苦痛！
愿全天下的人类都能生活在天堂般一样的地球——
健康——平安——快乐——欢喜！
幸福——祥和——美满——顺遂！
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写于2019年2月3日.古城.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