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行英语教学的几大弊端
本文将谈论的英语教学,指的是在大多数传统的学校(小初高)进行的英语教学,小部分例外是外国语学校以及部分英语教学水平突出的学校。由于我不了解后者的教学法,不予评论。
同样不在讨论之列的是英语培训机构,因其种类繁多,教学法各异,难以一概而论;但据我观察,大多数培训机构,所采用教学方式与传统学校大同小异,故而也有同样的问题。
本文将讨论的弊端,主要为三类:
教学内容的缺失
传统教学手段的流弊
部分英语教师水平不足
以下逐一展开。
教学内容的缺失
语法教学
先定义什么是语法。
语法(grammar)的范围其实非常广,小到单词的构词,大到文章的组织,其实都算语法,甚至语音、语义也可以包括在内。
我以为,对学习者来说,最重要的当推「句子的构造」,可称为「文法」。
掌握了「文法」,意味着你可以看懂最复杂的句子(如果没有生词),也意味着你可以写出清楚而又富有变化的句子。
遗憾的是,传统教学中,首先对语法讲得就不多,其次也不是从句子构造的角度讲解的。有人归纳传统语法教学为「400条规则+800条例外」,就是说,先让你背诵400条语法规则,然后再背诵800条例外情形。也难怪英语学习者谈语法色变了。
如此教学,除去任务繁重之苦,更常常让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虽然知道了很多词性和术语,单项选择也经常做得对,但是句子还是读不懂。
在语言研究上,根据词类来研究和从句子构造来研究,孰优孰劣,实非我能妄议。但从学习者的角度,以句子构造作为脉络来学习,实效远远胜出。
发音教学(听力、口语)
首先应该指出,听力、口语不是割裂的,而是相辅相成的。
听力很好而口语极差,实属罕见;而口语极佳但听力不行,未尝闻也。根据这一条,可以断言:没有听力基础,想速成口语,基本是痴人说梦。
英文发音,主要可以分成三块:
- 单个音的发音(Pronounciation)
- 连读(Word connection, or liasion)
- 语调(Intonation, or pitch)
传统学校教学,基本局限于第一种,连读和语调老师根本不提。更糟糕的是,即使是第一种,其实也没有教正确。我高考英语上了140分,但回头来看,当时 26 个字母中,就读错了5、6个……
在听力口语中,更重要的其实是连读和音调。
先说连读,跟汉语中讲究字正腔圆不同,英文自然语流中,音都是连起来的。例如,「a lot of ice」,读起来像是「a lotta vice」。看到的与读出来的,完全不同。英语学习者在听常速英语时,有时感觉少了一些音,有时感觉多了一些音,就是连读造成的。连读跟单纯读得快完全不同,高中训练听力的时候,音频有个快速版,只是简单提高了播放速度,可以说毫无意义。
对于已经过了一定年龄的学习者来说,要掌握连读,必须要专门了解相应的发音规则。
至于语调,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很多中国的英语学习者,经常嘲笑印度人、日本人的英语,原因就在于语调(尽管如此,整体上印度人的英语远远好于中国人)。中文中,每个字有声调,但句子的语调很弱。所以中国的英语学习者说英文时,音高基本不变,听起来就难以理解。很多时候,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怎么说出来,同样的句子,用不同的语调说,可以表达出各种不同的意思。
缺少发音教学,直接的影响是口语很差,同时听力也难以提高。毕竟,只有知道别人怎么说,才能听懂别人在说什么。
传统教学手段的流弊
课上
一种很常见的教学形式是这样的:讲解了课文中的难点后,对生词的义项无限拓展。不仅讲生词在课文中出现的用法,还讲其他七八种不同的义项,以及一些近义词。
这种教学法的有效性是存疑的。实际上,大量的教学精力,已经完全脱离了课文本身。所以它的本质是,挑出常用词,然后逐一讲解词典中列出的义项。
语言学的研究指出,生词在语境中出现,更容易理解含义,记忆效果也好得多。但这种教学法没有做到这一点。此外,同时讲解不同义项,并且辨析近义词,往往会造成记忆上的混淆,其结果是反而越辨析越混乱。
课后作业
很常见的作业是,做考试类似的题型。
完形填空和阅读理解,作为测试手段可能是有效的,但是作为训练手段,其效果,又要打个问号。
做了完形和阅读题,有什么收获呢?熟悉考试题型吗?对考试题型还不够熟悉吗?
以上教学手段,陈陈相因,其效果如何就成了大家忽略的问题。既有偶有质疑,也迫于群体压力,作罢。然而要提高教学效果,不得不对之加以重新审视。
部分教师水平不足
这一条很有争议,但仔细思考,似乎又是实情。我所见到的多数英语教师,不具备流畅阅读现代英语书籍报刊的能力,也做不到无障碍听懂英语影视作品,更难以流利地用英语交谈、演讲,用英文写作。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可乎?
此外,前面两条,归根结底也落在教师水平上。
英语教师在大学中应该都学过 Phonetics,但是能不能落实到教学上,发展出系统化的发音教程,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有如此弊端,要学好英语,难。仍以我个人为例,140+的高考分数,也算是高分了,但是当时距离看懂听懂正常英文,却有遥不可及之感。
要完美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系统的规划。这里仅举几条思路,点到为止:
- 语法的问题,可以找以「句子结构」为思路的语法书学习,赖世雄和旋元佑的书,都写得很精彩。
- 发音上,国外有不少针对外语学习者的视频(音频)教材,根据难度,有
- American Pronounciation Workshop
- The American Accent Course- 50 rules you must know
- Master Spoken English - feeling phonics
- American Accent Training
- 课后作业,去掉所有练习,改为选择适合难度的原版书籍阅读。泛读为英语学习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总结一下,核心思想就是,选择高质量、讲解详细的教材来替代老师,并搭配大量的听力、阅读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