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到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见路边有花农肩挑扁担,带着一身的花香和绿意,在人群中穿梭叫卖。扁担的一端悬着几盆芦荟和其它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另一端吊着几盆碧油油的绿萝,绿萝上带着点点雨珠,肉肉的叶子长势甚是喜人,垂下的枝条遮住了花盆,只隐隐地看到白色的瓷边。忍不住上前询问价格,想要在自家阳台也养上几盆,但自己双手提菜,又怕途中力有不逮碰碎了花盆,便不忍而去。
晚上与朋友聊到此事,朋友说绿萝很好养,并答应下次来见必送来两支。朋友爽朗之人,没过几天便把自己养的绿萝剪了两支,用旧报纸仔细包好送了过来。一时找不到容器盛放,便将旧饮料瓶子剪了上端,灌满清水,将绿萝直接插了进去。从那以后,一直担心绿萝会被淹死,每天晨起之后必定先到阳台上去观察绿萝的长势。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多久绿萝的根须变得越来越长,水面上的部分也开始发芽,长出了幼嫩泛黄的新叶,直到这时我的心里才有了些许放心。
对于花草,我总是有着别样的情感,它们总能让我从焦躁的心绪中解脱出来,给我带来片刻的安宁。阳台上除了这两瓶绿萝,我还种了几颗多肉,有黄丽、火祭、粉红石莲、白牡丹和玉蝶。多肉长的很慢,若非长时间的分别,是不能查看到它那懒懒的变化。多肉长得慢,时光也好像变得慢了起来,我喜欢岁月缓慢走过人生的感觉,那是一种内心型而有质的触动。
母亲也是个爱花之人,记得小时候,母亲在院中的水井旁用旧砖砌了一个方形的小花圃,花圃简单精致。花圃里种着许多花草,有花期很长的月季,有能给妹妹染指甲的指甲草,有冬天可以防止冻疮的芦荟,还有一些是叫不上名字的。花圃的一边种着一丛细竹,每到秋季,我总是喜欢搬条凳子,坐在竹子下听风的声音。那时候看着竹鞭在地下延展,春来的时候,细小的笋芽一个赛着一个拱出地面,很快竹子就将庭院的西南角占领了,有的还从围墙下钻到了邻居家的厨房边。
母亲有足够的耐心,善养花草。当芦荟长成婴儿臂膊大小,母亲便将它从花圃里移了出来,放进了墙角那口锈迹斑驳的破旧铁锅里。母亲还有一盆花是放在阳台的窗户下,不与花圃里的那些争养分,下雨的时候,母亲总是把它搬到屋檐下,让雨水一滴一滴地打在叶子上,看着叶子越来越青翠,心里便有说不出来的欢喜。那是一盆滴水观音,名副其实,厚厚的叶子上青翠欲滴,总感觉里面的汁液用手稍一碰触便要渗出来。
后来竹子开了花,很快就变得干枯,掉光了所有的叶子。再回到老家,原来的花圃中什么都没有了,院子里长满了比围墙还高的杂草。杂草将所有的花草都赶出了花圃,肆意地生长。院落中铺满了落叶,围墙上写满了过去的旧时光。
现在除了自己养的那两盆绿萝和几株多肉,我便没有再养任何花草。陌上迎风斗雨的野花总比温室中的开得更加自然,若想赏花,踏着陇上新翻的泥土,呼吸着天地间的一股清气,缓步前行,总有意想不到的美在前方,等着给你带来惊喜,等着给你带来满是青涩的回忆。
——2015年11月20日,中午,午睡前闲书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