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想讲一个故事。
1
和好朋友C在高中时就同一宿舍,每天三点一线,总粘一起,就像大多数人说的,厕所也要凑一块上。那时的日子很简单,心无杂念,大家约好一定要考上同所大学,读自己喜欢的专业,以后还要好一辈子。
高考成绩出来后,出乎意料的是C考砸了,我俩上同所大学的计划瞬间破裂了。我安慰她说:“F市与G市距离很近的,以后还可以经常约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含着泪点头。那一瞬间,我以为我们的友谊会一辈子。
上了大学后,我俩靠着QQ视频,微博私信,飞信免费聊天几乎无时不谈,分享各自在校趣事。她整天跟我抱怨学校里的学习氛围很差,我总是跟她嫌弃学校没帅哥。
大学生活总是如此精彩,我们开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那时候觉得大学很忙很充实,她忙她的专四专八,我忙我的社团演讲。尽管那么忙,我们还会抽空视频彼此鼓励,互吐心事;无论距离多远,她的一通电话打来我总能为她翘课狂奔。
毕业的时候,我们抱头痛哭,感慨青春。
后来,她决定留在G市发展,因为这里有很多外贸公司可以选择,升职机会更多;我却选择了回到爸妈身边,找一份安稳的办公室工作,从此朝九晚五;而C却是朝七晚九没日没夜地为了业绩忙得天昏地暗。我佩服她的坚强和毅力,她羡慕我的安逸和稳定。
原来时间不仅可以给我们带来单纯和天真的友谊,更能带走我们自以为是的友谊,时间有时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毕业后,我们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奋斗,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但我依然记得我们当初那些天真的承诺:以后要以彼此为邻,要见证彼此之间的幸福,要成为彼此孩子的契妈……一切一切的年少馨语,都在彼此长大后销声匿迹。
那天夜里,她约我明天上午九点到XX酒楼喝早茶,并坦言说:很久没聊心了,很想你尼。我听见后心里好像吃了蜜,我想:那么久没见,真的有很多话想聊,平时她都忙着冲业绩害我不敢打扰,明天终于可以大聊特聊了。那一晚,我竟然无端端地失眠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精心选了一条白色碎花连衣裙,因为她曾经说过白色很称我的肤色,化了一个淡妆,故意没开车,叫男票送我过去,打算给她个惊喜,顺道介绍认识。我们故意提早了半小时出门来排号等位,好让她一来到就能吃上美味的鸡脚。
节假日的茶楼人特别多,男票一直强调不想妨碍我们约会,想先走。我说:“你就等我介绍你们认识,她是我一直以来的好朋友,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的。”话音刚落,收到她的微信信息:亲爱的,对不起,你等我一下,我在赶来了。
于是,我们先沏茶,等她来。
2
高中时,和B同宿舍,她人不仅长得漂亮,身材高挑,而且成绩还经常名列前茅。妈妈曾经说过:交朋友一定要交优秀的朋友,能够让她在生活上或者学习上帮到自己。于是,我决定要和B成为好朋友。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跑步、一起交心,无所不谈,是别人眼中羡慕的好好姐妹。
可是,无论在外貌还是学习成绩上,我都比不上她。我虽然心里不开心,但是我还是决定跟她成为好朋友,原因很简单,跟她在一起总能吸引男生的目光,老师也会当着全班的面表扬我俩并要大家向我们学习。每次这样,我的心里都是乐滋滋的。那时候,她对我总是无话不说,声音虽然好听但有时真的觉得闹心。
高考时,我发挥失利,希望能劝她和我报读同一所大学,但是结果显而易见:没有!
她顺利报读了我们俩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大学,我羡慕不已,跟妈妈流泪倾诉,妈妈只是说了一句:“想和她同一高度,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我没有选择复读,而是报考了一所临近她城市的大学,只有这样,才能更加清楚地知道她的近况,她努力的方向。
上了大学后,我每每发现大学生活远远不如想象那么美好,而B却每次都在视频中给我讲学校发生的趣事以及师兄师姐们的体贴关怀,而这一切,曾经都在我想象中的大学存在过。我抱怨命运不公,明明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早出晚归认真学习,凭什么你能考上我们憧憬的大学,而我却只能在这里孤单流泪。
渐渐地,我开始减少了和B视频的次数和聊天的时间。妈妈的话一次次地在我心底回响,我告诉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能超越你。于是,我开始埋头苦读,只要没课的时间就往图书馆跑,别人的英语书翻一遍我就翻十遍。后来,我的专四过了,我的专八也过了,命运总算没有亏待我。
我带着校长的推荐函顺利进入了一家大型外企。
参加B的毕业典礼时,我深刻地感受到大学应该就是这么大,生活就是应该这么美好,天空就是应该这么蓝。我跟她说:“我决定到G市发展啦,这样子我们就能一起找工作,一起租房子,好像读书时一样。”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说要回到小城市去找工作,回到爸妈身边,回去那个没有汗水可以拼搏、没有泪水可以挥洒的小城市。
那天后,我们道了再见后就再也没见面了。
后来有天,她满心欢喜地告诉我她交了男朋友,还说下次见面介绍给我认识。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好,我有事先忙了。”
一个月前,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可是我没有告诉她。我要带到她眼前让她看看我的男朋友是多么优秀,我要告诉她其实我一点也不比你差。
晚饭后,我约了她九点到XX酒楼喝早茶,然后故意把闹钟调成了九点整,安心睡觉,男朋友就在身旁。
九点闹钟响了,我给她发了条微信说让她等我,我很快到。然后,慢慢起床换衣服,化了一个职场妆,因为这让我看起来更加神采飞扬,更有魅力。
3
我和男票坐了一个小时后,我又给C发了一条信息:到了吗?她只回了我一句:你先吃,我还在路上。然后我们俩点了2碟糕点填一下肚子,我一边吃一边跟男票抱怨:“从来没有试过和朋友约会竟然要等上一个多小时,如果她真的没有空,我们可以下次约,可是每次都回在路上,到底是有多远啊。”男票拍拍我的头说:“傻丫头,就是因为好朋友才值得等待啊,何况有我陪你等尼,快吃点东西吧,不要饿着了。”然后给我一个暖心的微笑。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的心情由兴奋到低落,时间慢慢地消磨我的耐心。此时此刻,我在怀疑我们说过一辈子的友谊是否真的会一辈子,我如此重视的约会她竟然让我如此失望。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在我们喝完第三壶茶,上了两次厕所的时候,她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我本想调侃一下她,谁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BB吗?我是C的男朋友,对不起啊我们来晚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啊。我们不是很认识路,你能告诉我XX酒楼怎么走吗?”我心里一阵反感,跟你不熟竟然叫我BB,而且C此前并没有说过她有男朋友......于是,我冷淡地回了两句后挂了电话。
4
我想,这次肯定能使B的本性露出来了,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我快步走入大厅,拖着一米八多的男朋友的手走到一副黑脸的B面前,笑脸迎上去说:“亲爱的,好久不见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不要生气喔,快点点东西吃,我们买单,不要客气。”我假装看不见坐在B隔壁的男人。
没想到以前一向温柔脸的B竟然给我甩臭脸,还冷言一番,反而是她男朋友拿着餐牌问我们要吃点什么。
当时我的心里也是挺凉快的,能在她的心里添堵真的高兴极了。自从上大学以来,从没有如此高兴。
这顿早茶,我吃得很痛快,反而是B一直摆着一副臭脸不吭声。可能她是见不得我男朋友又高又帅吧。
那一顿后,我满心愉悦地回到了G市,继续忙我的升职报告,几天后把男朋友甩了。想起那天B的男朋友挺温柔的,还好那天前男友加了他微信,跟他聊聊天,说不定还可以让他和B分手……
原来这口气我足足憋了五年。
5
当看见C牵着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进来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许多,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让我等了这么久。她们坐下后,C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简单道了歉,然后满心欢喜地介绍他男朋友,之后简直就是漠视我的存在。一开始,我表现得很生气,说了几句冷淡的话后,本来想起身走人,硬生生被男票按住没走。
还记得当时C讽刺地说了一句:“对着男朋友就笑嘻嘻,对着我们就黑脸噜,果然有异性没人性哦。”我懒得争辩,继续低头坐着,不说话。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散场,我整个人都气炸了,赶紧飞奔到酒楼外抬头看着天空以至于心里不那么难受。
男票追着我出来,我对着他大吼大叫:“你怎么按着我不让我发脾气,这样我憋得好辛苦。”没想到男票却说:“你就因为这点小事跟她闹心,你没看出来她是故意的吗?她故意让你生气,她故意让你恶言相向,她所做的都是那样故意,而你却一点看不出来,你确定那个是你一直以来所说的好朋友吗?如果你当时开口大骂或者跑掉,你就中了她的下怀,她会更高兴的。”
男票的话就像给我打了当头一棒,我突然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刚才的经过。
是吗?真的是这样的吗?我反复地问自己。我跟男票说:“不是的,她原来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们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裙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尼?可能她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才这样的。”后来,我竟然说服自己原谅了她,并忘了这件事。
直到后来某天,我看见了C在男票的票圈点赞。
我又重新想起了男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