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的记忆

你生命中最早的记忆是什么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自己的人生开始有印象呢?

不妨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啦,让心情平静下来,让思绪慢慢的穿过时空隧道,回到生命中你记忆的起点。

    夏日的夕阳照在隔壁的土墙上,土砖安安静静地排列着,一个一个的泛着金光。整个墙的西面站着两棵高高大大的侧伯树,两棵树成一条直线,与土墙平行的对立着,守护着树和墙之间小小的范围,那是我家的前坪。靠东边的坪里堆着一小堆煤炭,还整整齐齐排列着十几个做好的藕煤。

我家的房子是坐南朝北的。

此时夕阳的余辉穿过田野,越过村庄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越过磨的光光的木质门槛,斜斜地映在堂屋的一角。堂屋西边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竹凉床,旁边是一个老师的雕花四方木质站栏(据说是我爸爸辈小时候做过的)

  我妈妈侧坐在竹床上,卷着袖子,掀开衣角在给弟弟喂奶。夕阳的余晖又很了妈妈的脸,我的妈妈有双美丽的大眼睛。太阳是个神奇的画家,墙上的侧影不偏不倚勾勒出了妈妈长长的,卷卷的,浓密的睫毛,我看得出神呐,一会儿仰头看下妈妈的脸,一会儿一看像墙壁上的影子。妈妈的眼光一直温柔的看着弟弟圆嘟嘟的脸,看着她粉嫩的小嘴,吧唧吧唧吧的吸吮着奶水。这时弟弟应该是吃饱了,小嘴松开了,脸侧过来,冲着我笑。小手一抓一抓的,妈妈的目光也跟着移向了我。

    “来,吃奶不?”妈妈微笑的问我。

“不吃。”我把头一扭,害羞的抿嘴笑了。

妈妈也笑出了声,弟弟看着妈妈笑了,也咯咯的笑啦。胖胖的小手臂开心的乱舞着。我看到妈妈的手臂白白的,圆圆的,皮肤很光滑,像洗干净的莲藕,又像墙壁上年画里招财童子的手臂。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我心里想着情不自禁的更靠近了妈妈,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手臂上,摩挲着,满意的笑了。

  此时弟弟好像要睡觉了,妈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弟弟的肚子,一声一声得唱着。

“月亮粑粑,

里面坐个嗲嗲,

嗲嗲出来买菜,

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

里面坐个姑娘,

姑娘出来绣花,

绣个糍粑,

糍粑跌到井里,

变个蛤蟆。

蛤蟆上树,变个斑鸠,……”

这是我生命中最早的记忆。


弟弟只比我小一岁零两个月。这样想来,当时我应该只有两三岁,但这个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也在我童年的梦里。

妈妈是我和弟弟的守护天使,她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物资还很愦乏的年代,用她的善良,淳朴,勤劳和智慧守护着我和弟弟慢慢长大。

我们也是妈妈的小天使,在妈妈累了,烦了,受委屈了时给妈妈带来安慰和温暖,也给妈妈的生活带来期盼和快乐。

雪孩子 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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