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总和我说,你太自私了,总是想着自己。其实我知道,不是我想着自己,而是每个人都只站在了自己的立场。
从来没想过下定决定开始日常写作是从分手开始的,我曾经幻想过无数可能,唯独这一种没有考虑在内。
洗澡的时候,石头试探的问我“妈又问我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你怎么想的?”,门背后有一张我看了两年的脸,上面的每一个毛孔我都记得,看着那扇被雾气笼罩的更朦胧的毛玻璃,我什么也没有说。可以想象的出来他当时的表情、眼神、甚至是内心的独白。
花洒喷出的水发出“噗噗”的声音,我知道等水停了,我就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头上的房檐拉扯出细密的银丝,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规划着属于它的领地。即使墙面的水渍让它难以支撑平衡,它依旧一遍遍的滑下去再爬上去。
关了水龙头,残留的水一滴滴有节奏的落在地砖上,这时候外面的温度应该不足5度了吧,可是我不敢喊他,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在我以为石头已经进被窝的时候,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沉传进了我的耳朵。
“洗好了吗?要不要先穿衣服?”“嗯”门被开了一个小缝,足够他把浴袍塞进来,即便这样我也被突然涌入的冷风惊了一个激灵。
地板咯吱咯吱作响,伴随走过的每一步。我们两一起上了床,各自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石头拿起手机开始刷朋友圈。我想着想着话就这么漏了出去“你想结婚吗?”
“当然,不想问你干嘛”嗯,我知道他想,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是想结婚,还是想和我过一辈子,这里的想和我过一辈子不是说想和我结婚,而是有没有想清楚和我结婚以后的后辈子。
隔壁孩子的啼哭声好像是僵持的伴奏乐,“那装修房子么?”这个我住了两年,却有近三十年历史的老房子,我一直都想装修他,想给他穿件新衣服,比如听不见楼上的跳绳,看不见没有预约拜访的小动物,闻不见下雨天下水道翻涌而上的气味。
“装修啊,只要你和我结婚,我们就装修”这句话我听了好多好多遍,上一次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按照结婚的程序办,肯定要装修的”在我还没有想好应对话语的时候,他抛出了我的第一个疑问,让我有话接着说。
“结婚的程序是什么?”我一个做婚礼的人都不知道,被这个官方的、合约制的词给问懵了。“先领证啊,领证,装修,再办酒,不都是这个流程吗”
我知道人都是没有安全感的,直到结婚也不能打消这个疑虑,如果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我接受任何安排,因为有可能我是带着目的结婚的,也许是空虚,也许是钱,也许是面子。可是现在的这场婚姻,我以为,只是因为爱?
“你是这么想的?先领证再装修?那我没办法接受,我只接受先装修再领证”这是我的底线,我绝不可能妥协。我不在乎买不买房子,不在乎有没有我的名字,我只想在一个喜欢的环境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没得谈了?”石头的话让我知道,这也许就是他的心里话,是这两年我们最后的总结。
“为什么要先领证再装修?”虽然我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想要被判死刑的判决书,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绝望的答案。
“先装修万一我们闹矛盾不结婚了怎么办?”对,就是答案,百转千回的氢氧结合物在眼眶里,最终渗透在枕头下,悄无声息。这个结果早该想到,那句含着嚼烂了的话这一次没有咽下去“我们分手吧”……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睡着前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清晨醒来,背后熟悉的拥抱,平静的呼吸,仿佛昨天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魇。只是我们知道,这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