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摘抄:眼儿媚·汴京悲歌5:征诛(米兰lady)

行至中途,忽听见前面传来喧哗之声,市民惶然奔走,阻了道路,轿不能继续前进,只得停了下来。

两人掀帘朝外看过去,但见有几个在城中巡逻的兵卒正绑了两个壮汉欲押解回衙。那两人愤愤不平,高声嚷道:“我们不过是在街边吃饭的时候聊聊天,这也犯法么?”

一逻卒喝道:“皇上已经颁下旨来,凡谤议时政者一律要逮捕治罪。”

被绑之人有一作村夫打扮,闻声暴怒道:“我哪里是诽谤了?我说官府借款给我们,但要我们以财物抵押,我们无法,只好请有钱的地主做保人,说好还不了款就用田地补偿。借来的钱虽然救了青黄不接时的急,但规定秋后即还,还加收两分利息,现下我田里闹虫害,眼见着今天收成不会好了,到时定然还不出贷款,最后还是不得不把田地卖给有钱的地主,这青苗法有还不如没有,难道说错了么?”

另一人接道:“你们评评理:我说这以钱代役的免役法很不公平,有钱的没钱的都要出同样多的钱,应出的钱年年都要出,我家旁边的陈财主家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再多出一百人的也有,但像我这般只能勉强养家糊口的人倘遇上凶岁哪里还承受得了这免役钱?”

围观的人闻言频频点头,像是很赞同他们说的话。那逻卒见势不妙,走过去各抽两人一鞭,斥道:“如此非议新法还说不是诽谤?来人,把他们的嘴塞住!”

二人口被塞后虽不能言,但仍嘟囔有声,怒视逻卒,拼命挣扎,脸涨得通红。逻卒将他们押走,道路遂得通行,轿夫也重新起轿。

庞荻见二人之状颇感震惊,问王雱道:“皇上下过禁言新法的旨意?”

    王雱颔首,神情镇静,不紧不慢地说:“父亲已接受我的建议,奏请皇上颁诏天下,查察奉行新法不尽职者,严重查办。并于京城设置逻卒,捕治谤议时政的人。”

庞荻急道:“你难道忘了刚才顾凌波斥你的话吗?‘听不得反对之声,难以服众,便大肆伐除异己。’现在如此禁言压制民议,更易被旧党诟病,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难堵悠悠之口呀!”

    王雱坐着懒懒地舒舒身体,闲闲地靠在轿内椅背上,然后问:“娘子可知帝王的‘征诛’之术?”

庞荻点点头。尧、舜在位,地方上有四凶(驩兜、共工、梼杌、饕餮族)为害,人民饱受其苦。驩兜和共工结党、横行乡里;梼杌性凶暴;饕餮族经常打家劫舍,夺取人民粮食。

舜下定决心,以“征诛”术逐出四凶,把他们流放到边远地方。

    王雱续道:“连尧、舜这样的圣君也是在以‘征诛’之术除去‘四凶’后,才实现了‘先王之政’。乱世需有重典,历代有作为的明君贤臣欲清明政治实现自己的治国理想,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必先以‘征诛’起步。秦孝公若非接受商鞅建议,借刑律肃清王公异论,怎能使变法顺利进行,最后使秦盛于六国?秦皇嬴政,焚书坑儒虽受后人抨击,但当时确实一统舆论,利于集权天下。汉武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间用了多少残暴手段,但千百年后,有人说他错了吗?与之相较,今我们颁布之法令已是柔和多了。”

庞荻摇头道:“孔孟之道重在仁政。今观你之所为,浑不似儒家作风,倒是受商鞅、韩非之影响更多些。如此压制民意一味专行,恐有朝一日反对之声如缺堤之水掀起巨浪,你与公公岂能全身而退?”

“呵!你道我们是为己私利才变法,整日思虑着日后能否全身而退的问题么?”王雱慨然道:“借助法令刑律是为了能保证可富国强兵的新法顺利实施。但凡国家所用之法新旧交替之时,必定有人不习惯,或是影响到少数人的利益,引起他们的反对,这是不可避免的。如今内忧外患,时不我待,不变法难以解除弱国之根本弊病,所以必须以刑律加快平息反对之声。

娘子知道我们现在每年要贡给辽、夏的岁币有多少么?”

岁币之重,庞荻在家中时常听父亲提到,庞公每次提及都不禁连连叹息,自然记得很清楚:“真宗皇帝与辽圣宗澶渊之盟定下的岁币之数为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仁宗皇帝在位时,辽兴宗以求地为兵端,再与定盟,加岁币银绢各十万两匹。西夏主元昊既纳款,赐岁币银绢茶彩共二十五万五千。”

    王雱道:“这还只是每年要支出的,与辽夏长期作战的损失更为严重。现时养兵已达一百一十八万,军费耗资每年以数千万计。可将骄兵情,全无报国之心;习练松弛,形同乌合之众;遇大仗而丧师,遇小仗而后退,不仅收复燕云诸州渺无时日,而且北、西边境日遭辽、夏侵蚀,朝廷不得不忍气吞声继续以财物换取安宁。而且宫廷用度太奢,皇上对王公宗室及朝臣赏赐不节,所以越发入不敷出,以熙宁元年为例,全国总收入仅一亿一千五百一十二万银两,而支出竟达一亿三千一百八十六万银两,短缺金额达一千五百七十二万银两之多。如此数目如何弥补?只能加重税收,所以人民生计日蹙,苦不堪言。另外,国家机构庞大,官吏人浮于事,四十年前,全国文武官员只有九千七百人,而今正式官员猛增至二万四千余人,而等待差遣空缺者,多达十万之众。故此要改变窘境必须变法度、易风俗。现今推行的新法各有所利:青苗法、农田水利法救济农村;方田均税法整理财政;免役法、市易法、均输法兼顾农村与财政;保甲、保马则可整饬军备,如何不好?哪里又不可行?”

他越说越激动,双颊泛红,额上已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庞荻取手绢亲手给他拭汗,柔声道:“我并非说变法不可行。记得父亲曾给我说过苏子瞻的一段话:‘寒暑之极,至于折胶流金,而物不以为病,其变者微也。寒暑之变,昼与日俱逝,夜与月并驰,俯仰之间屡变,而人不知者,微之至,和之极也。使此二极者相寻而押至,则人之死久矣。’冬天之严寒与盛夏之酷热差异何其大也,但一年之中寒暑交替不知不觉就过了,人们很难感觉到其中变化就是因为气候是一天一天慢慢地变的。白昼与夜晚也是这样,天色渐渐地由暗转明,再由明转暗,中间过渡得好,人们有时间去适应,所以觉得一切都很自然。如今突然变法,涉及范围又广,就如酷暑骤然转为严寒一样,让人如何好轻易接受?莫如缓缓而行,才有良好的效果。”

    王雱颇不以为然:“依我看来,他不过也是个意志不坚、朝令夕改之徒。仁宗嘉祐六年,他曾在《御试制科策》中论道:‘天以日运故健,日月以日行故明,水以日流故不竭,人之四肢以日动故无疾,器以日用故不蠹。天下者大器也,久置而不用,则委靡废放,日趋于弊而已矣。’此段‘动而不息’之论,何等激越!而你说这段‘寒暑之极’之论,则实为反对‘骤变’之说,近于因循苟且之习。”

庞荻辩道:“当时朝廷旧臣因循苟且,不思变通,所以他发出‘动而不息’之论意欲‘涤荡振刷’,破旧纳新,故言辞激越。而今‘寒暑之极’论,是觉贸然骤变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所以建议缓而行之,变法节奏应切合宇宙运行之天道罢了。”

    王雱闻言不禁笑道:“那苏子瞻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你们这些女子一个个如同中毒一般听他信他?你可知连圣上也觉得他文人之气太重,清谈之风甚浓。晋代衣冠成古丘,清谈也可误国呀!”

庞荻还欲反驳,轿子却已达相府门口。王雱飞快地吻了她的脸颊一下,说:“与朝臣答辩总觉很不快,但与娘子交流却觉颇有趣味,只是今天到此为止,我要进去见父亲了。”

庞荻无奈答应,与他相继进府。

进府后,庞荻只觉眼前景象与出门时大异,家中院落显然是仔细打理过,十分整洁,花园与厅房中更是多了许多正在应季而开的鲜花,姹紫嫣红,一片生机。家中奴仆见了她均赶来施礼,纷纷道:“祝少夫人生辰快乐!”

庞荻知道今日是自己生日,但没想到嫁到婆家还有人记得,很是惊喜。转头看王雱,他含笑说:“为了让他们悄悄收拾,所以今日诓你出去逛了一天。快去房中换身新衣,我让璇玑给你准备好了。然后到厅中来,叔叔妹妹都来为你庆贺呢。”

“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庞荻问。

    王雱轻点她的俏鼻一下,道:“笨阿荻,难道我当初遣媒纳聘时会不问你生辰八字么?”

回到房中果然看见桌上已备好一套新衣,颜色粉而不妖,裁剪入时,拿来穿在身上只觉飘逸轻盈,异常合身,就似事先量体而制的一样。庞荻问贴身丫鬟绿袖是否公子问过她自己的尺寸,绿袖却摇头说不,璇玑在一旁淡淡地说:“公子如此珍视少夫人,自然观察入微,不须问也知道少夫人衣裳的尺寸。”

待走进厅中,见早有许多人等在里面。除了丈夫与公婆外,王雱的两位叔叔王安国与王安礼都各自携了夫人坐在一旁。另外王雱的长妹王雩带了夫君吴安持归宁至家,王雱小妹雯儿年纪尚幼,此时也从闺房中出来,看见庞荻进来即笑盈盈地起身相迎。

庞荻见丈夫如此慎重,竟把全家人都请到为她庆生日,略感不安,毕竟自己只是个甫嫁入王家的媳妇,年纪轻轻,过个生日这般兴师动众,惊动数位长辈,总觉不妥。而王雱却似丝毫未想到这层,见了庞荻立即笑逐颜开,起身过来拉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王安石与夫人见此情景相视而笑,不禁想起他们新婚时的情形,如今见儿子已成家立业,又与儿媳如此恩爱,大感快慰。他们一向溺爱儿子,虽觉得儿子此举不免有些孟浪,但发乎真情真性,是可以原谅的。

王雩的夫君吴安持是当朝学士吴充的儿子,此时也不过二十多岁,见庞荻眉眼盈盈,巧笑倩兮,身着纱衣宛如未雨海棠,一脉温柔地坐在王雱身边,顿时惊为天人,霎时理解了王雱为什么要兴师动众为她过生日,心中叹道:“若是我也娶到如此佳人,那无论怎样宠爱都是不过分的!”于是起身向庞荻敬酒道:“祝嫂夫人芳华永驻,年年岁岁,均如今朝!”

庞荻起身应对,举起酒杯略喝了一点就被王雱接过,柔声对她说:“少喝点,多余的我替你喝。”

其余各人或向庞荻敬酒或说一些祝贺之辞,庞荻一一谢过,每杯余酒都是王雱帮她饮尽。后王雱发现叔叔王安国独自坐在一边不发一言,便开口问道:“叔叔何故这般沉默?”

那王安国一向不苟同兄长的变法理论,为人性格又很孤傲,见不惯侄子张狂的个性和态度。今被他请来本来以为是要商议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为给他媳妇庆生日,所以很是愠怒,便独坐一旁不理不睬。听王雱发问,斜眼问道:“今日是否还有他事要议?”

    王雱道:“无他,叔叔怎不向阿荻说几句贺词?”

王安国冷道:“心绪不佳,恐说出来不中听。”

    王雱哈哈一笑,道:“叔叔觉得今日不该为阿荻设这家宴么?我却就是要请你们来,让你们看看我的妻子是个多么美丽、贤娴而聪慧的女人,我多么为她而骄傲,娶到她我何其幸也!”

王安国面色越发难看,道:“如此,我就以一阕旧词为贺: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满地残红宫锦污,昨夜南园风雨。小怜初上琵琶,晓来思绕天涯。不肯画堂朱户,春风自在梨花。”

曲调分明不合时宜,甚至细品之下还可察见暗损之意。王雱大怒,酒杯一掷正欲发作,庞荻忙起身对他说:“酒已饮过了,我先回房去。你别饮太多,我让人给你备些解酒汤。”拉着他的手暗使眼色示意让他别发脾气。

    王雱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她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了衣袖。

他乘着酒兴对着她朗声吟出一阕《醉妆词》:“月休走,子休走,但饮杯中酒。欲白首,誓白首,此世长相守!”

乍听到他如此炽热的示爱之词,庞荻有点讶异,又有些茫然无措,犹如被一柱暖流迎头击下,一阵晕眩之后却有一层层的暖意从心底漾了开来。

再回头看他,竟看到他眼中隐有泪意。

他因何而生泪?为谁而落泪?若说是悲,他手上分明牵着他欲白首之人,悲从何来?若说是喜,为何他眼底却有无尽哀痛如斯?

“雱儿,你醉了。”

庞荻听见公公此话才回过神过来,把衣袖自他手中拉出,快步走了出去。

一人在房中静坐许久,忽听门外有人走近,定睛一看,却是璇玑。

她抱着一段长物进来,其上有锦缎包裹。走进来后她把此物放在案上,对庞荻道:“这是公子赠给少夫人的礼物。”

打开一看,是一张焦尾琴,琴身古雅,略有龟裂,又是件古物。细看之下发现琴下新刻上了他作的那阕《倦寻芳》,想是意在定情。

她抚琴微笑。

忽听璇玑道:“少夫人若无吩咐婢女便告退了。”

一时因琴而想起浮香楼中弹琵琶的女子和萧嫣然,于是叫住璇玑问道:“公子经常去浮香楼找萧嫣然么?”

璇玑答:“是。”略顿了顿,又续道:“并不只是萧嫣然,还有醉华楼的封宜奴、邀月阁的邱亚仙、涵云院的柳月眉等。”

她默然,半晌才道:“你出去罢。”

璇玑转身出去,走到门边忽停了下来,回过头,缓缓补了一句:“但是,他从不留宿。”

不想此时王雱已踏月而归,走到门前听到璇玑这话,立即笑道:“可是有人在背后打听我的底细么?”

璇玑微微一笑,福了一福便走了。

他迈步进来,长身玉立,已毫无醉意。庞荻挑眼看他,也不否认,道:“与其憋在心里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清楚好。”

    王雱坐下揽着她的腰,问:“可清楚了?”

庞荻点点头。

    王雱再问:“不怕我再出外沾花惹草了?”

庞荻笑说不怕。

    王雱故意摇头道:“娘子错了!你道是不留宿就不会有问题么?须知感情上的越轨更是伤人,你就不怕我寄情于她们?”

“不怕!”庞荻忽地伸手搂住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雱,我已经把你关在了我心里,让你去也无处去,寄也无从寄!”

然后紧搂着他,把头贴在他的胸际,闻着他衣服上的清香,听着他渐渐激烈起来的心跳,只觉自己无可奈何地又一次为这个男子怦然心动。

    王雱木然坐着,望着眼前一清如水的月光,却怔怔地难发一言。

良久。王雱忽然拉她起来,指着案上的琴柔声问她:“娘子可喜欢?”

“喜欢。”庞荻含笑回答,却又对他说:“你都说皇上对朝臣赏赐不节,如果你如此奢侈经常买古物,恐有人借此说你就是皇上赏赐不节的受益者。”

    王雱摆手笑道:“此物是晋代古琴,自然价值不菲,但却不是买的。”

庞荻奇道:“那是从何而来?”

    王雱道:“本是我一位好友爱妻之物。他们恩爱非常,但惜天妒红颜,今年这位娘子忽然溺水而亡。我那朋友伤心不已。前几天我去探望他,却发现他正在整理爱妻遗物,见此琴后触景生情,欲把它焚毁以祭爱妻。我忙拦住了他,连哄带骗地把这琴骗了过来。恰逢娘子生日,便命人刻上我们那定情之词,赠与娘子。”

“呸!你那阕歪词刻在上面真是亵渎了此琴。”庞荻嗔道。

    王雱一笑,道:“是!是!早知如此应请娘子自作一阕才是!”

两人笑过之后王雱又道:“此琴与我那翠玉箫堪称绝配,若合奏必定珠联璧合音韵绝美,不如我们合奏一曲?”

庞荻点头答应。

    王雱取出箫,对着窗外月光悠然而奏,曲调正是在宴上所吟的《醉妆词》。庞荻听了一节后应声抚琴,与他相和,并在心中随之唱道:“欲白首,誓白首,此世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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