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老人待人均特公平,每天每人都是24小时,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
时间老人以其均等速度,自久远久远以前向我们走来,与我们摩肩接踵,并终究在我们“朱颜谢春晕,白发见生涯”时,离开我们,向久远久远未来走去,留下对失去年华而感慨和眷忆的我们。
它无言,但却无往而不胜。
然而,有时感觉时光又如猛兽洪水,掠走我手中的一切,剩下的只有抓也抓不住的空气,触手不可及,不可及这生命至于时间的流动,而带给我心里不可名状的灼热。
这感觉当然显得天真,天真得在一派稚态中产生几分惜惜的楚痛。
这是因为时间逼我们跨过岁月的栅栏,逼我们面容光洁不再,逼我们目光天真不复。
或许缅怀这种无迹可寻的时间逝去,能让我们增添惜时的情感濡湿,使今后不至于手握大把大把的时间不懂得珍贵而肆意挥发。
虽然所珍贵的时间多数是平平淡淡,虽然这平淡之中本无奇迹可生。但我却真的在此静寞里见到了另一种“奇迹”。
清晨常于窄简书房中翻阅旧书,总是陪伴着奇迹——眨眼一瞅,七点跳越到了十一点多。时间老人御风飞行,我便像戴着十字架拜菩萨的教徒,拜求他老人家动慢些。
午休醒来,往往是备课,准奋晚间的工作。同样在乞求时间老人你慢些走时,不时地有些担心,似用警惕的眼睛余光扫视时钟,同样觉得它仿佛焕发出强大而惊人的生命力,毫不留情地飞快冲跑,将我追赶它的心情遗落得没有一点生机。
我觉得好笑,笑后的结果是书桌上小镜子显现出我苦涩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笑自己像个小丑。
然而,昨天惊愕的另一种奇迹又真的发生了。
正痴迷于颜如玉和黄金屋中,听到腹内叫饥,便抬头看钟,才刚到九点,于是继续埋头。一会儿饥声再起,再见时间,才刚到九点半。感觉今日时间老人真的眷顾我,真的放慢了脚步,真的将这惊奇的奇迹呈现于眼下。
斗不过肚中的空城计,到饭厅找食,心被吓得一跳——大钟上已经十二点五十了。
回到书房,那个小钟因电池缺动力而走走停停。
呜呼哀哉,我强迫自己气定神闲地接受这奇迹,但我听见自己的血液在流动中发出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