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到一则财经新闻,讲的是O2O钟点房大有市场,原因是现在约炮的人越来越多,多到没法想象,所以酒店门庭若市,订房APP大有可为云云。这让我想起一个说法,美国在越战的时候反战人士提出了一个口号“要做爱不要战争”,据统计在这个口号提出后美国的婚前性行为发生率增长了9.5%,避孕套销量直线上升。窃以为这个口号实在是很妙,它既满足了宣扬和平的反战人士的诉求,又迎合了反叛主义的嬉皮士们的口味。直到后来看到某篇文章上解密这个口号原来是一家成人用品工厂最先提出来的,目的是挽救自己下滑的销量,并且最后还真的奏效了。
虽然无法考证真伪,但我始终愿意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点阴谋论的。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里面有一段精彩的论述:一个共和国的不幸,就是它不再有阴谋秘计的时候。这情形发生在人们用金钱腐化了人民的情况下。这时人民变得冷静了,热衷于金钱,而不再热衷于国事了。
往往我们越看重什么,便越不愿意承认我们看重什么;越需要什么,便越会隐藏什么。在朋友圈里日日分享书名的人,多半是以前看书太少现在开始恶补,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会看书。而真正博览群书的人也许有生花妙语,也能口吐珠玑,但从来不会炫耀自己读了甚么书。这个道理用在书名上也是再合适不过,很多成功学鸡汤学大师写的书经过出版社包装后,往往喜欢用无数个“最”“经典”“时代”“永不”类似的词汇来装点封面,书皮上的引语多得像秘密花园里的花瓣一样,怕标题不搏眼球读者不会翻开书看。
所以现在看来,削尖了脑袋想证明约炮的人多、钟点房App的生意好,只是为了宣传的软文罢了。 主意虽好,但是难道就没有人觉得约炮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吗?
网龄超过15年的人应该都记得,最早流行起来的网络即时通讯叫做聊天室,当然那时候还没有约炮这个词,15年前用于互联网的词汇远远不及现在那么丰富。随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成为里程碑式的网络小说,我们渐渐知道,聊天室是男女交往的便利工具,比邮件要刺激得多。但这种刺激仅仅能停留在脑海里,当我们想把脑海里的刺激转化成现实里的刺激,就会发现我们是在意淫,因为有两件事情我们难以把握,一是我们不知道电脑对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二是我们明明想约炮最后却变成了网恋。这样的悲剧在15年后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多。随着新世纪的四大发明之首美图秀秀的普及,我们发现现实更遥远了,美丽更廉价了。
我们常讲有的人很迷信,迷信就是因为在某件事上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好比如鬼,谁能证明鬼存在,或者不存在呢。我们姑且把约炮看作是一种迷性的话,也许就便于解释了。迷信鬼怪是出于恐惧,是被迫的,但迷信性却是主动的,而且后者通常更富有吸引力。在乡下或者小城市里长大的人可能知道,鬼怪也是有代言人的——神婆。关于神婆,我能提供一个小例子,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他二叔突然去世了,家里人请了镇上最有名的神婆来家里,主要是为了确定二叔的死因。神婆去到他家以后,施了法术,硬挺挺地坐着,翻起了白眼,发出了二叔的声音,把家里人吓得不轻,但是大嫂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三个问题:你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意外?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有没有在家里角落里藏钱?现在细细琢磨,原来前两个问题只是客套一下。最后神婆用二叔的声音分别回答了这三个问题,当时家里人没人不信神婆,于是最后毫不怀疑地给了神婆一笔酬劳,当然囿于第三个问题神婆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所以酬劳减少了原计划的一半。我们在这里分析一下这个故事,其实也能明白两个道理:首先90年代初还没有超级模仿秀,所以大家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神婆能发出二叔的声音,但是现在我们都能轻易明白;其次,更可怕的是,当我们沉浸在无法自拔的迷信中,事实就不那么重要了。约炮如果成为一种迷信的话,杀伤力远比鬼怪要来得大。
有一种情况不知道有没有人经历过:你在某个号称约炮神器的APP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颜值高聊的来的姑娘,你想把她约出来,但是她只肯跟你去喝茶,而且必须是她指定的茶馆或酒吧。因为你在无数个微博、公众号里看到别人怎么用探探、陌陌约炮的攻略,你会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意淫中,很容易就变成了茶托和酒托的刀下魂。出于人道主义,我们不应该指责男人好色,而应该旗帜鲜明地反对欺骗。我要反对茶托欺骗别人的感情和金钱,但那些宣扬用某个社交APP能约炮,还写了约炮功略的人不比茶托更可恶吗?
以一个阴谋论者的论调来考量的话,其实就不存在约炮好不好约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是否真有那么多炮可约。但对于我们大部分屌丝而言,约炮是一种美好的幻想和羞于启齿的追求,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炮可约的话,能不能有哪个APP能够帮我们正正经经健健康康地约一次?如果没有那么多炮可约的话,能不能不要再写软文来欺骗我们的感情,我们还要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娶媳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