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要介绍的是后印象派画家保罗·高更的珍贵手记《诺阿诺阿》。
诺阿诺阿是当时塔希提人的说法,是“好香”的意思。
一番清凉以后,她们又朝帕皮提走去,挺起胸脯,奶头上的两片贝壳在纱裙下竖起,像只健康的小野兽那么灵活婀娜,身上发出动物和檀香的混合气息。"现在好香啊(诺阿诺阿)"她们说。
——摘自《诺阿诺阿》
同为后印象派画家的代表之一,高更在大众中的名气似乎不如文森特·梵高。但是如果我们知道作家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对高更应该有所耳闻。
《月亮与六便士》是作家毛姆以保罗·高更为原型创作的,在这部小说中,不惑之年的主人公查尔斯突然抛妻弃子,奔赴巴黎学画。在异国,他落落寡合,贫病交加,甚至为了创作一幅女人的裸体画,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在种种遭遇后,他来到南太平洋的一座孤岛,开始了他孤独而伟大的创作。
对于这种种令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查尔斯没有半句解释。在别人眼中,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背弃家庭的负心汉。
回到现实中,高更先是毅然放弃收入丰厚的股票经纪人工作,专心画画,最后更是弃绝整个文明社会,只身隐遁到半开化的塔希提岛。
《诺阿诺阿》是高更在塔希提岛书写的散记。同为画家,相比于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厚厚的书信,高更留下的文字实在是少而又少。这本《诺阿诺阿》,总共也不足两百页,收录了高更所有的原始插图以及高更本人全部的文稿手迹。对喜爱高更的读者来说,这本手记弥足珍贵。
高更曾受到梵高的邀请,一起在阿尔生活过一段时间,一起创作,但后来分道扬镳。这段往事更是研究者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高更去塔希提岛之前,马拉美给他践行,还说了一句话:他退身而出,独自去雕刻自己的坟墓。
马拉美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世界上的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为了在一本书里终结。
下面,我们来分享几段高更手稿里的文字和他的画作。
她在耳际上插一朵花,倾听到它散发的香味。她的额头竖着几条皱纹,显得威严,令人想起爱伦·坡的这句话:没有缺陷就不是完整的美。
我已失去时间与重点、善与恶的观念。一切都是美的,一切都是善的。
我们就两个人,一对朋友,他青春年少,而我已是个老汉,体力和精神上都是如此,还带着文明的罪恶、破灭的幻想。他的身体像野兽一样灵活,姿态优美,走在我的前面,分不出雌雄。
愤怒必须用温柔克服, 恶必须用善制止, 谎言必须用真情揭穿。
一周过去了,这期间我显得这么孩子气,自己也未想到。我爱她,我对她这么说,这让她笑出声来(她当然知道),她好像爱我,从不对我说。有几次夜里,闪电划过特哈玛娜黄橙橙的皮肤。这是一切,这是许多。
文明离我逐渐远去,我的思想开始变得淳朴,对我的同伴也很少怨恨。
“你们这些欧洲人都答应说要常住的,当大家爱上你们了,说是会回来的,就是从来没见过你们回来。”
我不敢撒谎:“我过几天会回来的,这我可以答应。以后的事我再看看。”
高更生于1848年。1903年,高更为保护土著人的利益而遭到非难。由于一个宪兵的诽谤,高更被殖民当局判处监禁三个月,并被罚款。他不服判决,想要上诉,但无法筹集回塔希提的路费,处境十分悲惨。5月8日,高更凄凉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