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第二十六章——零落成泥碾作尘

【第二十六章】零落成泥碾作尘

文/慕凉卿卿

苏幕遮·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入冬之后,长安城时常下雪,段宸曜便限制卿儿出门,奈何禁不住卿儿闹,二人约法三日可出门一次。若适逢那日降雪,便不许出门,但后续可以补一次。出门要乘马车,以妨路滑摔着或天冷受寒。

卿儿吐槽:你这是拿我当祖宗养!

花秋寒与白修几人则背地里偷着给段宸曜起了个“宠妻狂魔”的绰号,嘲笑称:上辈子是没娶着媳妇儿!

段宸曜不予理睬,反而表示:自己的女人自己疼,你们这是眼馋!

这不今日按约定卿儿了苦熬三日,终于可以出了王府透透气。一出门,门外就停着辆马车,一车夫早早就等在那儿了。

卿儿看了眼马车,只一眼,惊得她下巴都快掉了。

段宸曜特意跑出来送她,得意洋洋地指着马车,道:“怎么样?”说话还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

卿儿一脸黑线,心道,真的很不想承认认识他。

卿儿曾就马车的相关事宜与段宸曜争论过,表示不要太招摇,一般马车就行,反正就是个代步工具。他明明说明白了,那么眼前这是个啥玩意?

卿儿跟前这辆马车,车厢四面大红锦缎棉被装裹,车轮缠了几圈粗布帛。门帘左右两侧各挂了一个牡丹花袋,卿儿上前撩起车门帘,里面铺了一层虎皮毯,还设了小暖炉,她不禁感叹真的不怕车里着了么。车厢外四角还挂着四只巨大的灯笼,整体装扮花哨夸张得晃人眼。

“怎么了,不满意?”段宸曜看见卿儿嘴角一抽一抽哭笑不得十分想打人的样子,问道。

“你觉得好?”她无语谁家马车外面裹一圈棉被,还是大红色的!

段宸曜一副你既然问了,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的神情,理直气壮地给卿儿讲解道:“棉被、毯子、暖炉都是为了保暖,牡丹花袋又好看又香,轮子用这样的粗布缠几圈可以防滑减震,灯笼呢是防止你万一兴起,玩的晚了走夜路,方便照明。”

卿儿怒极,“那后面还有两个呢!?”

他道:“那是给别人照明的,防止追尾。”

看人家说得多有道理,卿儿根本无处反驳,自己不吭声爬进马车,放下棉被代替的门帘,囡囡和花夏清也一同上去。准备得当,段宸曜满意地直点头,嘱咐车夫多留心、谨慎些,在卿儿再三催促下,一行人终于出发了。

段宸曜目送马车离开后,转身回府,还有公务要处理。

这时,从侧墙角后探出个人影,偷偷地跟在一行人的马车后头。

入冬日久,还有一月有余就是新年正月,年关将近,京中人家都趁着冬闲,又尚距最后准备新年扫除、制衣、做糕这些繁琐忙碌日子还有一段时间,许多夫人小姐、贫民妇人都会到京城外的隐渡寺拜佛,想在这岁末之交祈求家人来年身体康健、平安喜乐、诸事顺意。

卿儿这个喜爱凑热闹的小脾性在段宸曜身边又被重新激发出来了,马车载着几人不一会儿就出了长安城,长安城外十里处有一并不高耸的小山坡,卿儿、囡囡和花夏清三人与其他乘马车前来的人一样,在山脚下了车,沿盘山小路爬上山顶。沿途人很多,还有已经拜佛归来的人,大家是来祈福,自然都是笑容满面,一路欢声笑语,卿儿三人轻轻松松就走到隐渡寺。

卿儿拜佛,求的无非是来年和段宸曜依旧感情甜蜜,两人平平安安的就好,还有她挂心慕凉和薛书昕,同样希望两人平安,以及身在远方的二哥一家和睦美满。

囡囡拜佛,求的则是来年像今年这般幸福就好,吃喝不愁,卿儿没病痛她就放心了。

花夏清拜佛,求的是…实际是她只是跪着,你见过杀手信佛吗?

三人拜佛结束后,到正殿后院的侧厢休息,一进去,侧厢里已经有几家京中贵人在歇脚,夫人们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小姐们则到园中踏雪寻梅。

卿儿到长安城不过几月时间,她与段宸曜的关系又只有几个与段宸曜相熟之人才知晓。所以,这些个名媛贵妇她是半个也不认识,她也懒得去结识,卿儿走到没人的一边,打发囡囡去搬个椅子过来坐。

囡囡走到夫人们身边,张望了一会儿,在几个正在吃茶夫人们探究的眼神下,自顾自的拿起两个椅子走回卿儿面前,安排卿儿和花夏清坐下,囡囡不闲着又要到前院正殿找住持大师捐些香油钱。

卿儿闲坐一旁,缠着花夏清询问长安城内新年的习俗、哪里好玩之类的问题,卿儿初到京城,花夏清往年也孤身一人,都没怎么逛过新春佳节的长安,两人谈得欢,铃铃笑声不断,惹得那边喝茶聊天时不时往卿儿这边望。

忽然,一个身穿暗绣金丝牧丹的云锦裙裾,浓妆艳抹的夫人慌乱站起来,扯着尖尖的嗓音,高声道:“啊,我的金凤钗不见了!”她身侧跟着的两个丫鬟立刻低头弓着身子仔细寻找,那位夫人眼睛有意无意地扫向卿儿那边,“小杂碎,找仔细了,就是我那支玲珑红翠玉錾金凤钗,也不知是不是这屋里来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手脚不干净!快些找!找不到你俩就都别回去了!”

屋外佛寺宁静,祈愿的钟声悠扬,屋内却喧闹聒噪。

卿儿听出她话中有话,收起笑颜,起身一抬眸,清冽的眼神看过去,她一身蓝烟染的水裙,衣着清雅,年纪虽小,却凛然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那群夫人们始终犹豫着,不敢轻易上前盘问卿儿。

一刻钟过去了,这么小的地方里里外外搜查了几遍,还是不见那支凤钗的踪影。众夫人开始安慰,说:“实在找不到也不能怎样,不过,金老板乃京中商贾大户,一个金钗妹妹定不会放在眼里,再加之妹妹绝色倾城,跟金老板撒个娇怕是整个天下也给买下。”

马屁拍得舒服,那夫人气消了一半,用手绢捂嘴偷乐,“姐姐们惯会打趣妹妹,行了,不找了!”

正说着,囡囡从外面晃回来,一进门看着乱哄哄的,小声问:“俺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儿,这是咋啦?”

卿儿无奈撇嘴,还未来得及答她,就见那金夫人眼尖,瞧见囡囡衣袖里露出的凤钗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扯过囡囡,抬手就是一耳光,“小杂碎,你手脚不干净,你这人模狗样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凭啥打俺?”囡囡倒是乡野地方呆久了,泼辣、沉不住气,一耳光打得她上去就想挠那金夫人的脸。

卿儿伸手将囡囡护在身后,怒道:“夫人有事说事,在那指桑骂槐,上来动手打人,难道就是良人所为?”

“乡下土鳖满嘴的土味,闻得我恶心。骚女人你装的正派,那你看那贱货丫鬟袖子里揣着什么!”

众目睽睽下,囡囡把藏在袖里的玲珑红翠玉錾金凤钗拿出来,一脸懵逼,“不是俺拿的,俺家姑娘养着俺,俺要这破钗子做啥!”说着,囡囡慌乱中把凤钗扔在地上。

“人赃俱获,定是你趁着拿椅子从我身后摸走的,报官!”金夫人吩咐丫鬟压着囡囡就往外走。

花夏清看似轻柔抚过两个丫鬟的手腕,两人却好似针扎般痛,赶忙撒手躲回金夫人身后。

“我家丫鬟平日就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被人做了手脚也不知道。”卿儿再次护住囡囡,一边思索对策。

这时老住持手里提着一个孩子,从门口进来,道:“贫僧本来特意感谢卿施主慷慨施赠香油钱,恰巧在院中见着这孩子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往这屋里瞅,就把他带进来。”

那孩子黑黢黢的脸,一身破烂衣服挂身上,脏兮兮的,浑身还散发着腥臭味,夫人小姐们纷纷捂着鼻子往后退。

“是他!”囡囡大叫一声,上前拽过这孩子,“你臭小子刚才故意撞俺,趁俺扶你起来的时候,把这金钗子偷偷塞到俺怀里了是不是?”

那孩子虚汗如豆,不敢抬头。

“金钗夫人也已找回,偷盗者就抓他见官吧。”卿儿不想计较,也懒得再纠缠,“住持大师,这孩子就拜托您了,看来也是苦命的孩子,待他从衙门放出来,还请给他安排一宿之地。”

“施主菩萨心肠,见空,带他下去。”住持大师吩咐寺院弟子带那孩子见官。

谁知就当众夫人重新坐回去,卿儿松口气,冲囡囡一笑正准备安慰她时,那孩子低着头看不清的眼睛忽然放出狠意,猛地一下挣开见空和尚的手,疯了一般冲到卿儿身边,张口狠狠地咬住卿儿的右手腕。

“啊!”卿儿惨叫一声。

众人根本没有料想这孩子的举动,他貌似咬住就不打算松口,卿儿的手腕被咬出血,血顺着那孩子的嘴角流出。紧急时刻,花夏清抬手一掌劈在孩子的后颈,他失去意识才松了嘴。

花夏清感觉他分明就是针对卿儿她们一行人,为保万一,派人把那孩子也一同带回王府。

傍晚,王府。

“怎么弄的!”段宸曜抬起卿儿的手,反反复复仔细检查,小心翼翼地怕碰着伤口再弄疼她。

卿儿任由他检查,好笑他太敏感了,“没事,就一点小伤,是夏姐多心了。”

“怎么没事,那野孩子张嘴就咬,谁知道他惹没惹上什么怪病,你就是太好心!”囡囡收起药箱,一旁数落着卿儿。

“野孩子?”段宸曜越听越气,平日他宝贝卿儿跟什么似的,这哪来的野孩子还敢咬她,怒吼,“究竟怎么回事?花夏清去哪了!?”

卿儿见他真发火了,赶忙使眼色让囡囡出去,自己劝道:“曜,你冷静一点嘛,不是什么大事,是那孩子突然冲过来,不管任何人的事。”

段宸曜对一些事情不容商议,道:“邃远!立刻把那什么野孩子和花夏清、尔岚带到拂勤堂,本王亲审!我瞧瞧难不成还想反了天不成!”

卿儿拦不住他,快步只能跟上去,二人赶到拂勤堂,花夏清和尔岚已经候在拂勤堂。

“你俩谁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给本王说说?”段宸曜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人。

花夏清将那孩子如何在栽赃囡囡偷首饰,又如何失心疯地张口咬伤卿儿的前后经过交代清楚,说着,那"罪魁祸首"孩子被带进来,自觉地跪在一旁。

尔岚补充,那孩子从卿儿一出门就跟上卿儿的马车,像是在王府外蹲点守着。

此刻,卿儿才知晓尔岚是段宸曜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一直隐在自己的身后,默默保护她。

段宸曜气绝,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直跳,“你既然早就察觉,竟然还会让他接近卿儿?”

尔岚跪下,道:"属下辜负主子信任。"其实,尔岚观察那孩子许久,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穷孩子。所以,他放松戒备,揣测会不会那孩子识得卿儿小姐或者只是想傍着富贵人祈求点赏钱。可这些是不能解释给段宸曜听,结果就是他错了,不容置疑。

“今日之事不是受伤大小的问题。作为护卫,居然存侥幸心理做事,分辨能力如此低下!”段宸曜言之有理,一个暗卫如果不能守护自己的主人 ,他就没有资格再做护卫,“邃远,明天换一个暗卫。至于你,明儿自己去军营报到吧。”

卿儿长舒一口气,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段宸曜似乎特别不淡定,她方才很怕段宸曜一个狠心把尔岚给杀了。

整治完纪律,段宸曜转而看向那孩子,沉声道:“谁派你来的?”

那孩子低头不语,许久摇了摇头,声音低如蚊蝇,没了刚刚的勇猛,“没人,我自己来的。”

卿儿也看过去,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故意针对她,也不知道段宸曜要如何处置他,看他刚才那架势,没准能生吞活剥了这孩子,只能先坐在一边静观其变。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段宸曜黑着脸,问道。

那孩子没敢抬头,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段宸曜怒气更盛,一字一顿,“想死吗?”

那孩子一惊,抬头触及到段宸曜眼里迸射出的狠绝,又匆匆低下头,“不想。”

段宸曜怒不可遏地质问:“那你怎么敢去碰我的人?!”

那孩子弓着身子,把头低的更深了,心里害怕的不行,刚刚听到仅因护主不利就受到那般训斥,那他会怎样?他不敢去想,毕竟还是个孩子,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栗。

段宸曜盯着那孩子打量半晌,强抑着胸中怒气,沉声道:“说吧,死前把你想告诉我的事说出来。”

那孩子惊愕地抬头,发抖的身体突然僵住,似被牢牢钉在地上。

段宸曜看出那孩子的不解,道:“你显然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进行这件事,必然就是因为想见我,所以,在你死前我给你这个机会。”

啪嗒、啪嗒,那孩子眼泪一滴一滴砸到地面上,喜得是终于见到流影王,可以申诉村里发生的事和父亲的冤情,悲是自己就要死了,就在他刚刚成功的时候。

那孩子咬紧牙,仰头强憋回去委屈的泪水,“草民出生在丹鄣县陈家村,打草民记事起,县里就没卖过平价盐,盐价长年居高,村子里更是断盐已两年多。一年前父亲和村里几个大叔到县衙告官,被县衙老爷诬陷父亲聚众谋反,没待详审便草草处斩,同去的几位大叔如今还在牢中受苦。草民家中幼弟年少,父亲去世后,母亲靠替人浆洗衣服养活一家老小,还要照顾奶奶和弟弟,草民半年前趁夜偷跑,来京告御状。沿路听闻太子殿下贤德,流影王骁勇,寒星王风雅,来京一月有余,四处打听,四处碰壁,直到今早跟上姐姐,所以,请救救我们……”说着,那孩子回忆这一年来受的苦,眼泪又流出来,抬手胡乱抹把眼泪鼻涕,忽得朝前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卿儿匆匆起身上前搭脉诊断,这孩子本就气血亏空,营养缺乏底子虚,又仅是个孩子经刚才这么一吓,自是承受不住了。

卿儿吩咐人先替他洗澡,自己再开些药替他调养身体。

段宸曜一旁细细思忖,心想:盐铁经营向来是收归中央统一,盐铁事关民生大计,这事不能捂,捂也捂不住。但这孩子口中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待考证。段宸曜吩咐邃远叫来花秋寒,吩咐他秘密前往丹鄣县查一查私卖高价盐的情况是否属实。

那孩子那日晕倒后昏睡了三日,卿儿和囡囡负责照料着。起初段宸曜见他已是个半大的男孩,交由侍女照顾,岂料侍女在给发现他竟然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如此段宸曜才放心。

卿儿在哭笑不得段宸曜幼稚行为的同时,不由心疼这孩子,女孩子家家的,竟一人女扮男装流离辗转、跌跌撞撞,只身来到长安城告状,单薄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

卿儿坐在床边看着她,长期赶路,日子过得饥一顿饱一顿的,本该白嫩的小脸蛋,透着明显营养不良的蜡黄色,风吹日晒脸都起皮了。若不是家遭不幸,她长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圆脸蛋,细柳弯眉,小红嘴唇,在父母怀里撒起娇来定是个讨人欢喜的小丫头。

“嗯…”那孩子低声呓语,手指微微动了动,卿儿探身察看,见她出了一头的汗,起身去拿块毛巾。

那孩子慢慢睁开眼睛,侧头迷糊地周遭环境,暖烘烘的厢房,窗前花瓶里插着不该这个季节有的牡丹花,屋内点了暖炉和熏香,闻一闻很安心的感觉,她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无意摸到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不知是什么缎子做的,很顺滑、很软和。

“啊!”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王爷面前哭诉的事,惊异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躺着,腾一下坐起来。

卿儿听到簌簌声,转身见她坐起来,笑问:“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说着,抬起她的手替她诊脉,脉象虽然还有些虚,但身子已经没有大碍。

恰好囡囡端着药盏进来,卿儿顺手接过,脸上漾着暖意洋洋的微笑,道:先把药喝了,我们再吃粥。”

那孩子被她暖阳似的明媚笑容打动,怔怔地点头。

卿儿喂她吃了药,又让囡囡端来熬好的肉糜粥,让她喝下,那孩子说好久没有吃到有咸味的饭了,还想再盛一碗。卿儿告诉她不能再喝了,非要喝也只能一个时辰后才可以再喝。

那孩子放下碗,怯生生地问:“为什么我在这儿?难不成你们讲究人道主义,要先救活了再杀?”

卿儿看出这孩子眼中的惊恐,心道段宸曜那日太凶残,瞧把人家孩子吓得,拉过她的手笑着告诉她:“放心吧,王爷不会杀你了。你首告有功,日后说不定还能领赏呢。”

那孩子一回忆段宸曜那时要喷出火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说:“可我咬了你,还咬得很深。”

“王府上有很名贵的药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卿儿安抚着这个受了惊的孩子。

“我不要领赏,只求王爷抓起那些恶人,替我爹爹昭雪。”说着,那孩子一个咕噜翻下床,跪在卿儿面前,重重地一下一下地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另一边,拂勤堂内,花秋寒带着调查的结果赶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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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从上周开始就真的好忙乱,南京到烟台两地来回跑,各种考试面试又赶上毕业论文预答辩,临时赶初稿,吃饭睡觉很不规律,出门时鬼似的幽来幽去,直到这周五才空,看了场超精彩的话剧《原野》,回来就立刻更文了,我是不是很乖!求夸奖~~

话说简书读者里有木有实证大神,论文实证部分做得和屎一样,求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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