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睡得很好,没有人们说的那种焦虑不安。
是因为考改,第三次步入考场早已麻木。我注意到校门口的警车竟有两辆,爱心司机无所事事等在路旁,免费水站的农夫山泉是小瓶装。
也许是中途效应,百日誓师时打的鸡血早已稀释,曾经的热泪盈眶也不复存在,一想到近在咫尺的解脱,竟然还有点高兴。坐在大道旁的长椅上吹着风,手拿语文基础知识手册,却只是对划着圈的地方愣愣的看。
不焦虑、不紧张是好事,但很奇怪。语文的阅读理解题难得令人窒息。一旦理解方向有误,满盘皆输!可它偏偏赋予了我破釜沉舟的勇气。落笔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前一阵子夜自习一直在安排的暑假计划。
这可是在高考啊。
然后就是极其冷静地完成数学考试,和平常一样,但我回忆不起任何细节,仿佛那个下午就从人生的时间表中溢出,蒸干。
记忆从第二天中午开始接上。既然没有中间的记忆那说明那晚也睡的很好吧。
同学们三三两两靠在走廊门洞两旁。我想到阿拉斯加的三文鱼跃出水面,裹挟着银色水花从怒目圆睁的黑熊眼前掠过。
高三时一群人曾无数次躲避教导主任的抓捕,横冲出这条走廊奔向食堂。
人们拿着书,却和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渐渐的,有人露出胜利者的姿态,而我忝列其中。
此时的我完全放松了,下午的英语不考也没事吧,我这样想着。
期盼英语难度大点,然而事与愿违,可恶。
随随便便填满了试卷,这样高考就结束了。
路上的每个人都像在用表情告诉全世界,终于解放了。也许是在表达,英语真简单呢。可恶。
这真是邪恶的想法。
最后的同学聚会很开心,娜娜很可爱,俊哥儿也很帅气。有没尽兴的人们到网吧决战天明,而我却没带身份证。
没有彻夜狂欢,也没有抱头痛哭,一群人就这么散了。
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十二点多吧。
热水器按下电源,脱下的衣服丢在床上,又移到凳子。
电脑半打开,等待屏幕的光亮。
隔壁传来弟弟的鼾声,母亲满心欢喜地收拾起停止运转两天的家。
窗外依旧漆黑一片,走廊的灯坏了快有三年。
转念一想,我的身份证放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