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伸了进去,是长大了不少......

  “若还有来生,我盛锦姝绝不会让虚情假意的伪君子骗去一片真心,绝不会让假仁假义的手帕交蒙蔽双眼,绝不会让心如毒蝎的表妹害的父母亲族惨死,家破人亡!”

  “而他……我愿用一生来补偿……”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只剩下一只手的盛锦姝抓紧好不容易磨出来的石刀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带着无尽的悔和恨,断了最后一丝气息。

  下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毫无征兆的从下、身传遍全身。

  “啊!”她疼的皱紧了眉头,嫩白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下的褥垫。

  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一双令人无比惊恐的黑眸。

  “阎……阎北铮?!”

  她明明亲手将自己捅死了,怎么还能见到阎北铮?

  莫非,他竟是追她追到了地狱里来?

  “很好,还记得本王的名字!”

  “身为本王的女人,竟想和别的男人私奔,你好大的胆子!”

  没等盛锦姝想明白,覆在身上的男人已经开始了她熟悉至极的惩罚!

  狭窄的马车里,他的动作狂风暴雨般猛烈!

  整个车厢里都充斥着他嗜血的阴冷……

  “说!还跑不跑了?”

  “说!你盛锦姝到底是谁的人?”

  “说!本王是谁?说!”

  男人每动一下,就扔出来一句冰冷的质问,毫无丝毫温柔可言的冲、撞!!

  疼的盛锦姝连一张精致的小脸缩成了一团,伴随着马车被晃的“吱呀吱呀”的声响,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好疼!”

  “疼?”

  男人却再一次加重动作:“本王就是要让你疼!”

  “你给本王好好的记住这种疼,记住你这辈子到底是谁的人!”

  而后,他继续用他独有的残、暴恨戾将她的灵魂都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支离破碎中,盛锦姝死死的盯着车窗的帘子,那帘子每一次晃动都会带进来一丝明亮的光……

  这样的光和男人给她的疼让她清晰的知道——她还活着。

  重活一次。

  她回到了八年前,被阎北铮关在摄政王府里的前一年。

  这一年,大兴王朝的战神阎北铮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征战生涯,班师回朝的第一日,就将正在与好友周水碧一起逛街的她掳到了王府中。

  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却是二皇子阎子烨,不断的反抗他。

  她试图逃离他的掌控,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抓回来,被迫接受他那些所谓起亲密却让她倍感屈辱的惩罚。

  这一次,她在闺中好友周水碧的帮助下离开了王府,藏在马车里离开京城,是与阎子烨约好了要私、奔的。

  可阎子烨没来,阎北铮却来了。

  盛怒中的阎北铮冲进马车,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也突破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将她……

  强要了!!

  而后她名声尽毁,被他带回王府。

  她开始各种闹自杀,可他派人不分昼夜的看着她,她没机会死,还会换来他更加凶残无情的蹂、躏!

  他毁了她,她恨毒了他,不能逃走,就想尽一切办法与阎子烨互通消息。

  让盛家倾尽财力将阎子烨送上了太子位。

  阎子烨上位一年后,伙同敌国王制造边境摩擦,将他骗去了边疆。

  时,皇帝缠、绵病榻已久,她以为只要阎子烨趁着这个机会成为新皇,她幸福的日子就会来临。

  哪怕,她因身子不洁,不能做阎子烨的皇后,可只要能去阎子烨的后宫,哪怕无名无分,她也心甘情愿的。

  可直到盛家被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她才知道阎子烨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那个她付出了全部深情的男人,早就和她的表妹盛蝶衣滚在了一起!

  他们杀了她全家,却把她藏起来,砍了她的双腿和一只手,将她扔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知道她肚子里竟然有了阎北铮的孩子的时候,还用木杖生生的将孩子打成了一摊血水……

  此时此刻,前世对父母亲人的愧疚,对阎北铮和孩子的悔,裹挟着滔天的恨,让盛锦姝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眶瞪的猩红。

  阎子烨!盛蝶衣!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

  “血债血偿!”

  “你想让本王血债血偿?”

  耳边,响起男人阴冷至极的讽刺:“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从容的撤身,捞起染上点点红梅的软布在盛锦姝的面前晃了一下,“啪”的一声,锁在了漆黑如阎的盒子里。

  他竟以为盛锦姝说的血,是那个“血”?

  下一瞬,那只覆有薄茧的大掌掐住了她细嫩的脖子!

  男人过分俊美的脸上,嗜血的残忍不加掩饰:“盛锦姝,你是觉得本王对你太好了吗?”

  他的视线落到她的眼睛上,顺着她苍白的脸往下,越过他刚刚享受过的身子,移到了她的双腿上:“那么喜欢往外跑,这双腿,就不要了吧?”

  盛锦姝来不及从他的误会里多想,就陷入到前世自己的双腿给阎子烨亲手斩断时的恐慌中了。

  血肉被切开的冰冷,骨头断裂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煎熬仿佛从前世蔓延到了今生,让她连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她忽然起身,紧紧的抱住了阎北铮:“不要!不要砍我的腿!”

  她怕阎北铮,他是大兴王朝的最有权势的人,性情阴冷残暴,喜怒无常;

  是令敌国将士闻风丧胆的杀神;

  是无数名门贵女只敢仰望,不敢觊觎的嗜血阎王,不可能是她梦想中的良人。

  可他偏偏对她有着罔顾一切的占有欲,只是她前世到死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不想本王砍你的腿,就给本王安份一些。”

  刚刚还笼罩在嗜血疯狂里的男人在盛锦姝抱上他的时候就已经松了掐着她脖子的手,这会儿,迟疑了一下后,反抱住了她:“再有下一次,本王就……”

  就怎么样,他没说,但盛锦姝知道他会做什么。

  她又颤抖着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这男人就是个杀神,手里除了拿刀拿剑,却偏还喜欢捏着一串佛珠,时间久了,他的身上就带着一股子独特的佛香……

  盛锦姝闻着这淡淡的佛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说下一次?那这一次就是放过她了?

  他这是对她……妥协了?为什么妥协?

  是因为她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在他毁了她的清白后就满眼怨恨的想要杀了他?

  还是因为她……抱住了他?

  “摄……摄政王,”

  盛锦姝的脑子里浮起一个想法,被她及时的抓住:“我知道你因为我去找阎子烨动了怒,但我去找阎子烨是……”

  “你果然是想和阎子烨私、奔!”

  男人刚刚缓和的脸色再一次布满了令人恐惧的杀气。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女子爬上了马车,“咚”的一声跪在了帘外的踏板上,声音娇柔:“摄政王,求您饶了锦姝妹妹!”

  “锦姝妹妹从小就爱慕二皇子殿下,为了能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她可以不顾一切,这是整个京都都晓得的事情啊!”

  盛锦姝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这是周水碧的声音,她来的这么快,是早就等在了附近?

  只等着阎北铮抓住她之后,就跳出来演戏?!。

  其实是趁机给她下刀子,让阎北铮嫌恶她?更残忍的对待她!

  可笑她前世却没看懂,还感谢周水碧冒着被阎北铮迁怒的风险出来帮她说话。

  更在事后一次次的给周水碧当了垫脚石,将周水碧从一个小官员家的庶女捧成了京城里最有身价的贵女!

  “摄政王,您千万不要怪锦姝妹妹,您要怪,就怪我吧!”

  是我接应锦姝妹妹出的摄政王府,也是我给锦姝妹妹准备的马车……”

  “我是锦姝妹妹最好的朋友,锦姝妹妹哭着求我帮她,我实在不忍心她饱受相思之苦……”

  “摄政王,您手掌大权,人人敬仰,您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一定要强求锦姝妹妹呢?”

  “水碧求您了,求您放了锦姝妹妹!”

  “摄政王,这强扭的瓜,它不甜啊……”

  “砰!”的一声。

  阎北铮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猛地掀开车帘,一掌就将周水碧拍下了马车!

  周水碧就像一枚被人嫌恶的烂绿叶,甩飞了出去!

  春寒料峭,她却穿着单薄的衣裙,本是想展露她姣好的身段,好博得阎北铮一眼青睐。

  被这么重重的一摔,裙子罩住了头,好一番痛苦又难堪的挣扎,才勉强找回整理自己的能力……

  却已经是发髻歪斜,珠钗散落,发丝凌乱,狼狈不已!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更让她的脸青白一片……

  就连车帘被掀开的时候,盛锦姝已经迅速的抓过阎北铮的外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戴上帷帽。

  此时,她硬着头皮越过阎北铮,跳下了马车,急步到了周水面的面前,朝着她虚虚的伸手:“水碧,你……你还好吧。”

  她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周水碧,而是要利用周水碧来演一场戏,用来平息阎北铮那里的怒火!

  周水碧下意识的将手伸向盛锦姝,用力起身的同时,却低下头,作痛苦又为难的模样:“锦姝妹妹,真是对不起,我没能帮你和二皇子殿下在一起……”

  就在她的手挨到了盛锦姝的手的时候,盛锦姝忽然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不不不,水碧,你不要这么说……”

  “扑通”一声,周水碧再一次摔了下去!趴在盛锦姝的脚边,疼的嘴角直咧咧。

  她这才发现盛锦姝竟然是裹着阎北铮的外袍下的马车。

  玄黑如阎的衣袍,金丝绣着云纹和金龙,只有摄政王这样身份无比贵重的人才有资格穿。

  而且阎北铮有洁癖,不喜与人接触!

  可他却偏偏与盛锦姝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事后,还让盛锦姝穿他的衣袍?

  一时之间,周水碧眼里的妒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该死的盛锦姝,不过就是个又蠢又粗鄙的商户女,凭什么得了摄政王的偏爱?

  她怎么不裸着身子下马车?

  她一向冲动,又被她骗的死死的,从前就穿着寝衣追过阎子烨……

  这回为什么没有当众出丑?

  想到这里,周水碧抓住那柔软的外袍就扯,边扯边说:“锦姝妹妹,如果我再安排的周密一些,这会儿,你已经见到二皇子殿下了,我……”

  盛锦姝在心底讽笑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周水碧想要做什么,前世她蠢,以为周水碧对她的好是真心的,见周水碧被阎北铮拍伤,穿着一身破碎的衣裙就出了马车,被围观的众人看了去,就此沦为婚前与人苟、合,声名狼藉的荡、妇!

  而这周围几十号的观众,却都是周水碧花了钱请过来的……

  这一世,她刻意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出来,周水碧竟还想将这外袍扯下来?

  可惜啊,周水碧不知道这外袍被她打了死结!

  “水碧,你别说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盛锦姝捏紧了藏在衣袍里的手,将心头对周水碧的恨强压了下来,才换了语气,满是自责的说:“自从知道二皇子欺骗我,与我那表妹一起合谋算计我利用我。”

  “我就恨极了他,甚至一时冲动想去杀了他!”

  “可他到底是皇家贵子,杀他是死罪,你却还肯帮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周水碧猛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这贱丫头在说什么?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呵~”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阎北铮下了马车,只往那里一站,就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

  “本王的锦儿,敢杀皇子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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