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排有一个穿着蓝毛衣的小男孩,十岁左右的年纪,握着一杯奶茶。在这个平均年龄27、8岁的教室里,蓝毛衣显得有点特别。
研究生开学两月有余,每逢有晚间讲座我都要研究一番,好的主题和知名的教授总给人一种买赠的喜悦感,兰大管院的赠品是一份拼盘——从文学艺术到经济管理甚或世界政治格局,总有一样能满足你的求知欲。我也并非场场不落,毕竟时间有限、作业很多。
至今我参加过两场讲座,文学院的敦煌史和管院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除了被悠远的历史和博闻强识的老师折服,每次都会出现的蓝毛衣也着实令我羡慕,令我感慨万分。
去年备考做真题,有一篇英语阅读的题目好像叫The first generation,文章大致是讲第一代大学生的认知变化,所谓第一代大学生,即他们的父母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在成长中可能就不会有更高认知的引导,所以第一代和非第一代大学生也许就会存在明显的认知差。有句话说你永远挣不到你认知以外的钱,大概这就是认知的经济用途。
看到蓝毛衣就会想起这篇阅读文章,其实不止四十多年前恢复高考后上了大学的人是第一代大学生,直到Z世代也不乏力求以一己之力提升家族认知水平的群体。当然,这个社会有诸多学历有限但是做出了小至改善家庭物质状况,大至贡献家国社会的实例,所以在此我并非是一个学历至上者,毕竟学历不是万能的,但事实是认知的溢价远不止其经济用途这一项。
所以,这个在百度百科上被解释为人们获取知识和运用知识的过程,包括在感觉、知觉、记忆、思维、想像和语言等各方面信息处理过程的名词——认知,它的价值,早已在感觉、知觉、记忆、思维、想像等等这些涉及着人们该如何处理和自己的关系、对周遭的认识、与他人的关系、在社会中是否寻得了恰当的位置,甚或在碎片化的物欲时代得以良好自洽这些重要的人生命题中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超脱出了所谓实用主义的范畴。
也许蓝毛衣在听教授讲中苏关系,讲赫鲁晓夫的时候,并不知道苏联曾是怎样的存在,也许赫鲁晓夫这个名字也只能让他想起晚饭后甜甜的巧克力泡芙,但这又如何,认知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也许蓝毛衣下次吃到巧克力泡芙的时候就会想起有一天晚上在一个都是叔叔阿姨,大哥哥大姐姐的教室里,他坐在妈妈身边,老师在台上提起的赫鲁晓夫这个名字,或者他连这一幕都忘记了,只是觉得巧克力泡芙和赫鲁晓夫好像有着怎样的联系,这样的蓝毛衣男孩,真的有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