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开始跟着玩起了唱歌类的手机 app,网上买了便宜的几十块的手机话筒,那么登录账号,握着话筒,我唱什么好呢,看看排行榜,最流行什么唱什么吧,可是自己都觉得听着难受。那我唱什么好呢,对啊,我该唱首什么样的歌呢?
不知不觉的,搜了左小祖咒的《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听到旋律就很难拒绝的唱完了。整个人从头到脚写着心满意足,点了分享按键,不意外,朋友们都说这样的旋律听不下去,一样的会有人说,你啊,听的歌都这么奇怪吗,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这样奇怪的我得要承认,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听的话,《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都属于无法忍受且听不下去的那一类,直到某一天我很想坐在你身旁,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这样悲伤的坐在你身旁,这样复杂的境况下,听这首歌,就完全痴迷了,而我有过这样的境况。
学生时代的时候,有很喜欢的歌手,很喜欢的唱片,然而一张都买不起,打着学习英语的旗号,买了第一个步步高复读机,买了人生第一张磁带,是《仙剑奇侠传》原声音乐,直到现在还被我好好的收在出租房里,只是我没有可以播放他的东西了。
那时候左小祖咒一张专辑150块,学生时代的我每周20的零花,不买零食不买文具,也要攒八周。我得说我是个不合格的歌迷,我没有省出那150块。
盗版猖獗的年代,我拿着当时老妈送的二手红色TCL手机连接到了家里的电脑,清理了所有照片,下载了我人生的第一首 m p3歌曲《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很尴尬的说,为了下这首歌,我在电脑前鼓捣了一个下午。 那时候我一个人住,房间音响循环播放了一个下午的《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左小那奇怪的咬字和让人抑郁的嗓子,总会让听的人有种毛绒绒的感觉,像在空旷的操场看夕阳一样的感觉,有种黏黏的失落感。
后来我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社交账号,我关注了左小的腾讯微博,他的头像用我老妈的话来讲,一看就像个搞艺术的,又滑稽又不羁的裸露小孩和他自己。
他的腾讯微博发的和音乐相关的东西很少,更多的是各种社会热点新闻的调侃,我当时就有种莫名的激动。“啊,能唱出这样歌的人果然是个不羁的居委会大表舅”。
那时候我的爸爸也开始逛我的空间,我总会写很多少女的小秘密到自己的空间和要好的朋友分享,爸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我的空间,他看了我的日志,听了我的背景音乐,和至今十年我都一直放在首页的那一首诗。
他给我留言,很不喜欢我的背景音乐,也别写这些没用的东西,会招人嘲笑的。
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抵触的,叛逆期的女青年,会这样毫无杀伤力的提醒嗤之以鼻。
直到我逐渐长大,我经历了爸爸说的那个被人嘲笑的阶段,接受了亲密的人对自身的悲伤莫不关心和指指点点,也经历了在人群中被标上特殊异类的那样的标签。
如果用画面来讲那样的岁月,大概就是一叶孤舟被黄洪吞噬的那亘古一刻。
我开始把自己的心情有序的收在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把别人想看的那些稍加粉饰的展示出来。 我的爸爸在我年少时候说的话,是对的,只是这样真实的道理,我是真的不喜欢,但我最终照做了,因为我怂啊。
随着网络的快速发展,信息时代的网络词汇层出不穷,“作”“矫情”“装”……“文艺青年”逐渐变得复杂,他开始时不时的被划入骗钱、做作、装逼这一行列。
没有喜欢的性感女星,没有热衷的外文歌曲,不知道拿铁和拉花…这样的人逐渐在青年中脱轨。
很难在同龄人中讲出,影响我最深的作家是鲁迅,很难在同龄人中讲出,我喜欢的摇滚其实就是崔健那样。
不想要成为人群里显得特异的那一个,不想因此孤独而受人排挤,我也开始跟着一起看时尚杂志,一起追有趣的番剧,口若悬河的讲着当下最红的明星八卦。
这样的事物都很好,都很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只有在听见《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会感觉心底毛绒绒的。
我太想太想太想坐在你身旁,我太想太想太想就这么坐在你身旁,一直一直一直坐在你身旁,然而我又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他们都很好,我也一样可以很快乐的坐在他们身旁,任由洪流肆虐,我也依然可以完好无损的坐在他们身旁。
可是我呢,我只想坐在你身旁啊。
可是我呢,我又不能,甚至不敢那样悲伤的坐在你身旁。
我想,若我一直有这样的心情,就一直会唱着这首歌,在日光灯下丶在合同和文案中丶在同事朋友爱人家人之间…一直都不会唱的这首歌。
只有独自独自独自想到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的时候才会放声唱出的《我不能悲伤的坐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