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周五个工作日，参加了8个会。

还让不让人干活了？害我周六周日加班。

我就纳闷了，领导们为什么那么爱开会啊？

后来总结了。领导之所以爱开会，除了上级要求的外，大概有二：

1.开会就是官场上推卸责任的最好方式。大家都在场见证啊，这项工作我部署了啊，再干不好，或者出了问题，别说我没安排啊。再不济，也能减轻点儿责任吧。

2.开会就是领导在刷存在感。领导在台上，群众在台下。不开会，谁拿你当领导啊。长时间不开会，别说领导，群众也觉得不对劲啊。不开会，总感觉少了点啥似的。领导，咱们啥时候开会？

所以，我们总是爱开各种各样的会。

精简会议，提高效能的结果是，会越减越多。几天不开会，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

光开会还不打紧，关键是听会的人，你还得要有听会的姿势。你得像模像样地掏出笔，往那个专用的本本上记，而且你还得时不时回应开会人的眼睛，在他语气加重时一定要颔首，表示赞同。

不然，他讲得就没劲了。

当然，你的本本上到底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几年前，一起参会的同事用胳膊碰我，悄悄地说：他说得那么烂，你咋记得还那么起劲？

我用笔头敲了敲笔记本，示意他看。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幅龟兔赛跑图，而那小乌龟的模样着实可爱的要命，仔细一看，像极了主席台上的某位。

同事当场笑尿。吓得我赶紧掐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从小就有绘画天赋。所以，有时候自己画的画，一个人看着也乐。

三

半夜三更，区里一位领导秘书给我打电话，说，哥，你帮个忙。

我说，啥事，你说。

他说，有个急事，我给某某局长（我们单位的）打电话，打不通。要不，你试试。

我说，你是不是打错了。他就那一个电话，号码... ...。

他说，我打了，他关机了。

我说，他就那一个电话， 你打关机，我打他就开了？

我谁啊我？

他说，麻烦你找找呗。

擦，你找不到，我就能找到？我是如来佛啊，掐指会算他在哪。

有些人，你还别说，脑子真的进水了。

四

那次，某机关召集我们几个单位去开会，主要内容是给他们提意见。

人家那几个单位都说没有意见啊，挺好的啊。

主持人说，按照上级要求，我们要征求相关单位意见，征求不来不行，而且意见还要越尖锐越好。

那几个单位的领导聪明啊，真的提了几个，我听了，这都是TM拐弯抹角地变相表扬啊。算啥意见啊。

轮着我了，我说，我提：

领导立马摆出一幅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说，领导啊，你可得管管你手下的人吧，直接受不了啊。

他说，怎么讲？

我说，他早上10点给我们发通知，内容是：请各单位组织专门班子，就某项工作开展调研。调研报告务必于今天上午10点半之前报某某委。

我说，我们还没调研呢，半个小时怎么出来调研报告啊？

领导一脸蒙逼，然后作生气状。

估计后来，那下通知的哥们知道了，他后来干脆来了个更绝的。

某日，他又在上午10点下了个通知，内容是：请各单位组织专门班子，就某项工作开展调研。调研报告务必于今天上午9点半之前报某某委。

我直接晕菜，方知，这个世界上谁也得罪不得，尤其是小人。

对，小人。

五

那些年的考核，有些意思。

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局的工作干得那么好，排名老是到不了最前面呢？而且，我们部门的成绩直接影响所在县的成绩，成绩排名靠后，那个县里老大不拿我们是问啊。

只要我比别人高一点儿就好，哪怕一丁点儿，一丁丁点儿。

可是，高我们一丁丁点儿的，恰恰是成绩不如我们的那个县。

上面一公示，正义感爆棚的我，立马装大头般的去给主管考核的不错的哥们打电话。

我说，哎，领导啊。这成绩不对啊，我们明明... ...。

上面的那位哥们说，可能领导平衡了一下吧，你别难为我了行吗，哥。

擦，平衡？一平衡就把我们平衡下来了？

既然搞平衡，那还考核个屁啊。

我恬不知耻地准备找更大的领导去告状。

另一位高人给我指点迷津。他说，你不懂啊。你们县领导，刚提拔当上领导，短时间内肯定动不了。而某某县，今年就要提拔了，他需要这个成绩，算是给他一个贺礼。

原来如此。

六

那天开会，马上到点了。组织会议的领导一看，就差一个单位了。

赶紧给他打电话，他说：我没接到开会通知啊。

明明是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的电话好吗？你不是在电话里连说好好好吗？

他一脸无辜状，我真的没接到你的电话啊。

好吧。算我工作失误。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会后第一时间跑到联通公司，把那通话记录打印出来。拍照，微信给他发过去。

他几天也没有动静。

后来，我想开了。那个点，这位仁兄可能正在酒桌上推杯换盏吧。

还是怨我咯。

再后来，吸取教训了。打电话，发短信，发微信，网上发通知，多管齐下。而且打电话时，一定要留录音。

谁再说我没通知他，我当场给他放录音听。

所有的成长，都是被逼出来的。

七

一个职场上朋友给我讲了一个更阴暗的故事。

那年冬天，更上一级的一个检查团来我们单位检查工作。

从他们一进门来看，来者不善啊。

我们一家人陪着笑脸，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方神圣。

基层，其实就是这样。上面随便来个什么人，我们都要恭维着叫领导的。

好吃好喝好招待，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检查团听取了汇报后，批斗就开始了。我们的成绩被他们点评得一文不值。

我们再傻，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来挑毛病的。

中午吃过饭，检查团的一个成员悄悄找到我说，要我们给他们寄点东西。

原来，他们已经打好了箱子，把各地送给他们的东西寄回去。

明摆着告诉我们，人家被检查的那几个单位都这样做的。你们怎么办，相信你懂的。

而且，他们还很不要脸地早把收件人的姓名、地址都写在纸上了，连快递费也是由我们出。或许他们坚信作为下级的我们不敢去揭发他们。

怪不得他们一来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原来，满满都是套路啊。

那天，我与女儿谈到将来的志向。

我说，妞妞，要不，明年你考个好的大学，毕业后也考公务员吧。

她说，切，我才不考呢。

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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