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菲菲居然没来上课,据说是脸部过敏,请了一周的假,看来许正阳的小巴掌还挺厉害的,陈丹也可以借此缓一缓气。
只是英语老师心里有愧疚,为了显示自己的人文关怀,每次上课都要叫齐齐默写单词、背课文、抑或提问问题。这对齐齐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齐齐应该早就放下了。
我一看到桌上刘菲菲调位时留给我的钟表,觉得晦气,就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倒是陈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张扬知道我们打刘菲菲的事,过来问我具体状况。看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当时听说刘菲菲有一个黑帮大哥,我就在想张扬是不是也是黑帮中的成员,看来肯定有关联。
张扬说:“你们女生打人还那么勇猛啊,张菲菲的脸现在还没消肿呢。”听着这话就不耐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比较关心谁,我恶狠狠地说:“你说够没有啊,没一点立场,是非不分,偏偏还废话多。”其实心想我们可是冒着被处分的的危险。
张扬看我一脸的不耐烦说:“下次打架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们女生还是不方便搀和。”看来这个哥哥还是有点人情味啊,只是女生他能下得了手吗,况且还是一位美女。
我给齐齐说了张扬的一番话,齐齐感慨道:“没想到他这人还挺仗义啊,看来要改改对他的印象了。”
上地理课的时候,班主任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下面,我们知道肯定是有人不老实了。只听班主任一声大吼:“徐宁,你给我出去。”我当时心里猛地一惊,不敢向后边看,肯定有很多双眼睛此刻都聚焦在他身上,我不想在增加一双。要知道我平时做什么丢人的事,就怕别人投来齐刷刷的目光,要是都像我这么善解人意该多好。
可是徐宁只是站了起来,并没有出去,班主任又吼了一声:“你给我出去,听到没有。”旁边有人小声劝他赶紧出去,此时班主任已经气得面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脖子处。两只眼睛透过镜片传递着凛冽的目光,我有点不寒而栗,而徐宁就是干站着不出去,刚好下课铃响了,班主任愤怒地走出了教室。
紧接着中午班主任便把他调到后墙角的位子,但是在晚自习放学后,却把他的书桌全都搬到了办公室。
徐宁却未经他的允许,第二天早自习时私自把课桌搬到了教室,由于后门没有开,他搬着桌子在我们的注视中慢慢的将桌子往后移,桌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好似一颗心被撕裂着。我很想帮帮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大家也只是看着,什么也没做,可能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件事最终的后果。
吃过早饭,轮我们组在楼下打扫卫生,班主任经过时,没有一个人给他打招呼,大家一副认真打扫卫生的样子,看他走过,都低着头打扫。其实大家都怵的要死,关键时刻谁也不想往枪口上撞。
打扫完卫生,刚走到教室前门,就看到班主任从后门进去,后门口还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接着就看见班主任抱着一堆书走出教室,隔着栏杆,呼呼啦啦的扔了下去。我当时就有点怀疑,这是我们那位谈笑风生,虽然严厉但还是很温和的班主任吗?
他又来来回回的三四次,桌子,椅子也难逃厄运。饭盒撞击其他物品清脆的和声,让人心痛。徐宁站在栏杆前好一会,默默地注视着摔在楼下支离破碎的桌椅和撒了一地的书本。有同学在安慰他,希望他向班主任认个错,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到底徐宁干了什么事居然让班主任如此生气。后来才明白,原来班主任是恨铁不成钢啊。
班主任一早就知道徐宁上课看闲书,虽说他戴着五百度的眼睛,可是我们的一举一动还是难逃他的法眼。好在徐宁在他的课上从不看闲书,可是这周以来,徐宁难以自制,居然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看书依旧。
班主任之前找过他谈话,他应答的很好:“以后再看闲书,自己卷铺盖走人”,可是说是一回事做事一回事,并且这么明目张胆,班主任不发火才怪。
班主任的眼里揉不进半点沙子,此时此刻,徐宁拿着他的前途不当回事,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班主任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行为有些过火。
只是徐宁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看来是践行了他的誓言,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针对这件事,也没人再提起,之前在班级里盛行的很多小说也销声匿迹,看来是人去楼空。
我在想,向徐宁那样的书呆子以这样的情景收场,读了那么多书也枉然。不知道他以后该怎么办,是转学呢还是就此退学呢。可见,我想的太多了,如不是他,想必我现在对文学也是一片空白,只是心里默默挂念着他以及他的那些书。
许正阳在徐宁走后,才惊呼道:“班里还有隐藏着这样一位人物,真是服了我自己。”其实大家平时忙于学习,并且由于两极与赤道的关系,很多人之间根本没有交流。
一个人的离去并不会影响到整个集体的氛围,正如海里的一滴水,沙滩上的一粒沙。
我偶尔会和齐齐谈论他,齐齐说:“他说不定会开间书店呢,这样爱看书的人,还真是少见。”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是否能够想明白这个问题,毕竟以后的路还长远着呢,他不可能一味沉浸在书中虚幻的世界。经过这样一件事情,他是否能够看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