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求协助医父病 如约诱导释胸怀
我和董卉是同学同乡加同志,同志到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了。她在一家服装工厂作财务,我在一个建筑公司作预算。工作忙的关系,只是在婚后到过葛亮家以亲戚关系拜见过内姑父姑妈大人。这会放了年假,董卉有了身孕老人家不舍得用新媳妇做活,忙年的事由老爹老娘全面承包,我俩便多了一点空闲。
腊月二十八日,给岳父母送过年礼后我俩匆匆打点了礼品,一则走亲戚二则看看葛亮老同学。
我与董卉跨进大门就一齐喊姑父好!大姑好!那是礼节。
葛亮应声跑出屋子相迎“春雨妹夫老同学好!”
我伸出右手“葛亮表哥老同学好!”
“免了,屋里请——”葛亮示意他手上有墨汁“老爹不嫌弃,对联就自己写了呐”
董卉与大姑拉开了呱,大姑亲热地与我拉过手。葛亮推着我去东间,姑父在大凳子摞着小凳子擦拭顶棚上的灰尘。
“姑父您好!身子板满结实哟,可得注意牢固呀。”我上前两手把牢凳子。
“这就好了”姑父说罢把笤帚递给葛亮,两手按着我的左右肩膀下得地来“坐,坐,葛亮快冲茶。”
“姑父不用,肚子没有本,喝不进茶叶水,他吃很少的早饭。”董卉夺下了葛亮的茶具。
“爹你歇会,我们上西间去了,刚备好了墨,对联还没写呢。”葛亮牵着我的手“走,妹夫老同学。”
“一会”我瞅着除了窗户那边三面墙壁上的字画,留恋着不肯离开惊呼“卉,快来看!”
葛亮拖着我“让她看吧,咱去完书法作业。”
东间那边留下了姑父与董卉。不时传过姑父对书画作品的夸奖与董卉朗朗的笑声。
葛亮并没立即写对联,而是急切的带严房门,眼里噙着泪花“我爹的病你知道吗?”
“姑父虽然有点瘦,可打扫灰尘那样登高的活都能做,咋会有病呢?”我诧异“别不高兴,慢慢说。”
葛亮放得声音特小,凑近我的耳边“他的身体是做不了大小活的,可他硬撑着演皮影给我看,怕我知道他的病情。不,是让我认为他是相当健康的人。”
“那姑父有病的话,咋连董卉都不知道?”
“那是我爹认为咱是同学加亲戚,怕你俩对我保不了密。我听大夫说过并调病历给我看,我爹得的是尿毒症……”
我费尽心机制止了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哭泣,因为那样会更难受。
他与我同盟,当他正月初四返校后多到家里看看,张守伦财力支持,我与董卉人力支持,其时不能向老人家泄露丁点他知道病情的秘密。
葛亮以湿毛巾擦去泪痕“不说了,以防老爹一步进来。”
他展纸挥毫,我为其打着下手:按纸、拉纸,续墨。
完成了楷宋隶草体对联各一幅,其中一幅“福如墨河水长流,寿比后岭松不老。”他说那是要贴在他爹娘那房门上的。
正月初四这天,我与董卉去大姑家出年门。给大姑、姑父磕了头,我佯装不知内情“姑父,亮哥去哪出门了?如果去沂蒙山我们作伴一块呀。”
大姑不会隐瞒,脸上写满不高兴。
“都是为了俺好,说啥上好了学发了家年年初四不离开。这会急着回去是有一个新春庆典活动,我想也是的,不回去也不太好是吧?他是班长。一大早去蓝村车站赶火车回学校了。”姑父倒也理解。
我们喝茶水,磕瓜子,拉着家常呱。
“大哥大嫂过年好!”后街张守伦一进街门囗便扯着节日问候的高嗓门走了进来。
他的到来,在我期待中也在我的预料里。因为葛亮已经妥当交待过,初四上午八点前后集合,由张守伦宛转的切入,必要时要直截了当地说他爹的病情,宗旨是:入院治疗。
张守伦没说多少节日客套话,便指着姑父房门的对联直奔主题“大哥要想福如墨河水长流,就得寿比后岭松不老。当好这么一棵不老松,象你现在这身子骨不成,就得马上恢复体质,治好你的慢性肾炎。”
“慢性肾炎?”我下意识关切地追问“姑父真事?哟,了不得的病情,葛亮哥也是的,姑父有病就忙着回校了?”
“就是呀,亮哥这会咋了?脑子进水了?”董卉哝着嘴板着脸应声附和着。
“孩子,不关他的事,是我怕影响他的学习隐瞒了实情。不过,不隐瞒也没法子啊,砸了锅卖了铁敲了屋子底能治好了吗?就是能治好了,叫亮儿和他娘流浪街头?还不如吃点喝点,不发展到尿毒症就得。”姑父自有他的自知之明。
“大哥你是明白人,慢性肾炎不通过治疗,光凭吃点喝点就不发展了?我问过大夫了,它的晚期就是尿毒症,尿毒症是要命的病。”张守伦一只手握着姑父的手,用另一只手拍打着他的手背“当下治病是个最佳时机,亮儿回校了不知情,与他的学习不受影响,拉几个饥荒,当他毕业挣大钱了是不愁偿还的,刚才你也说过亮儿有决心上好学发家致富的呀!”
“您张叔是个好意,可现在这钱?”大姑手托愁腮。
“我的大嫂子啊,医疗费算我的,葛亮他婶更加赞成,你一万个放心就得!”
姑父舒展了原本锁着的眉,欢欢喜喜地应了声;大姑如释重负,紧紧地握了张守伦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哆嗦着的嘴说不出个一二,抖动着激动的身心,感激的姿态比当初老公救了她还过份。
是呀,那是她寄予厚望愿永植于心的爱去发扬,去光大,让父子同在身边,叫王家老少同堂怡享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