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儒孔子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先哲周游列国,一生布道扬说,可谓阅人无数。对于人情世故,饱尝于心,故能发此惊世骇俗之言。对于小人之论,确实精辟,切中要害,我也感同身受。
我也认为,天地间最令人厌恶者,唯有小人。小人如老鼠,如臭虫,如苍蝇,有时虽无伤大雅,但令人作呕,扫人兴致。就如你正陶醉于山光水色,留连忘返,心醉魂迷之时,却发现秀草丛中藏着一泡臭屎,几只邋里邋遢的老鼠,顿时兴味索然。就如你正酣畅淋漓,一泻千里时,脚边蠕过一只臭虫,拖着长长的尾巴,顿时连拉屎的兴致也没有了。就如你端着珍馐佳肴,正大快朵颐,津津有味之时,却发现汤里泡着一只绿头苍蝇,顿时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小人也分类,金字塔一般,因地位,身份,能力的不同,大致可分为上中下三类。下者在基层,这类小人生来就有一幅小人相,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形容龌龊,举止猥琐,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此等小人一般学识不高,胸无点墨,狗屁不懂,光凭真才实学,难以立足。唯有逢迎上司,巴结权贵,讨好主子,才能生存。这种人惯于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耍奸买滑,鞍前马后,唯听是从。为了生存,脑汁绞尽,乱乎人伦,大则如春秋易牙,把儿子蒸了送给齐桓公,小则认贼作父,把主子当老子,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恭敬谦卑,对自己的亲身老子却不闻不顾,形若路人。更有甚者,连老婆都送于主子。在主子面前,狐一般搔首弄姿,狗一般摇尾乞食,媚言奴骨,喜形于色,以分得一杯残羹剩汤,勉强度日。这类小人虽失了人的尊严,失了人的正义,扰乱了正常纲纪秩序,弄得社会乌烟瘴气,但对别人的危害不是太大,只不过如小丑般滑稽可笑,成了人饭后茶余的笑料,可怜可悲又可爱!
中者为一些小头目,在社会中充当着牛鬼蛇神的角色。这些人为人处世自然要比下者机灵些,大都聪慧灵光,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并身兼一官半职。虽处境尴尬,在主子眼中是奴才,在奴才眼中是主子。但这些人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浑水摸鱼,逢迎自如的本领,如契诃夫笔下的奥楚蔑洛夫,能够自由灵活转换角色。惯于佛前诵经,妖前布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装腔作势,像模像样。对上颔首低眉,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言听计从,形影相随;对下颐指气使,冷言冷语,吆五喝六,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威风八面。这类人往往心胸狭窄嫉贤妒能,阴奉阳为两面三刀,说三道四心怀叵测。豆腐嘴刀子心,口蜜腹剑,记仇。为了献媚争宠,邀功请赏,满足一己之私,常在主子面前扬人之恶,并运用如簧巧舌,添油加醋,搬弄是非,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古之赵高,秦桧,“六贼五鬼”是也!这类人危害极大,往往能够遮云蔽日,蛊惑人心,绑架主子,左右朝政。这类人最可恨,也最不可得罪。
上者危害最大,往往身处要职,独揽大权,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握生杀大权。这类人最难认清其真面目,多年的媳妇熬成的婆,深黯人情世故,练就了一身遁形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神通广大,变幻莫测。表面西装革履,道貌岸然,一幅纤纤君子之态,实则沐猴而冠,内心阴暗龌龊,一片狼藉,如一窝发酵着肮脏的臭水。口口声声吟诵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标榜着自己海纳百川,胸可撑船,光明坦荡。实则心如针眼,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落井下石。天天叫喊着公平民主,阳光透明,背后却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处心积虑,排除异己,假公济私,徇私舞弊,享受着奴才们的顶礼膜拜,乐在其中。自吹着高风亮节,谦虚谨慎,淡泊名利。实则寡廉鲜耻,好大喜功,利欲熏心,急功近利,沽名钓誉。取得一点成绩,便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骄横跋扈,蚊子般“吹着喇叭,唱着凯歌”,到处宣讲,逢人诉说,切切察察,喋喋不休。往往夸大其词,自吹自擂,生怕锦衣夜行,唯恐人所不知。处理问题,不能就事论事,常显黔驴技穷,江郎才尽,束手无策之窘,气急败坏之下,动辄摔凳掀桌,大呼小叫,咋咋乎乎,瞠目结舌,披着新装的皇帝一般,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用声色言辞掩饰其虚伪惶恐。……“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小人之言多而虚”,说得有道理。这种人常常说一套,做一套,自欺欺人,言行不能相顾。由于长期受人压制,其志不得伸展,一朝否极泰来,便忘乎所以,成了中山之狼,不可一世,猖獗至极。自诩马中赤兔,人中龙凤,有鸢飞戾天之志,经纶世务之才,目空一切,往往为自己虚构个精神堡垒,自认为坚不可摧,钻入其中,自我陶醉,不亦乐乎!实则井底之蛙,自大夜郎,愚蠢至极!可笑至极!
对待小人,实在不应该敬而远之,应如对待过街之老鼠,人人喊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纵使深藏于昆仑山底,也经不住岁月的侵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真善美终将淹没假恶丑,有朝一日,狐狸的尾巴终将大昭于众目睽睽之下,到那时,就让正义的阳光手起刀落,剁掉尾巴,看他好何抱残守缺,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