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养花,我以前很骄傲的觉得自己就算不是个专家,起码也是半个行家。人家说久病成医,而我长期浸淫在踏花,亚洲多肉等论坛,理论知识是杠杠的。事实是,越深入了解才发现自己越无知可怕。就说我喜欢的仙人球吧,常见的就有一百多个品种。
对,我喜欢仙人球,那些带着刺的圆圆的家伙,就好像吃火锅不爱牛羊肉偏爱蔬菜一样,有点小众。朋友们甚至觉得仙人球这哪叫花,它顶多就是个牺牲自己,吸收甲醛的植物而已。他们甚至不知道仙人球会花开。他们印象中的花是百合、是木棉、是玫瑰、是桃花、杏花,他们要开的厚重扎实,最好形成“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效果,我一个朋友甚至觉得花不需要长叶子,只要繁花簇拥即可,所以她喜欢樱花、白玉兰、曼珠沙华等。
张晓风有篇散文《花之笔记》,里面将不同的花比喻做不同的文体,那是一个作家的眼光中的花花世界。草花是诗,是一种精粹而集中的美;爬藤花是散文,是一种随意的挥洒、水生花像泼墨画、也像婉约派的词,清清冷冷,伶伶独立。而仙人掌的花就像文学批评,外表吓人却宛如轰雷,漂亮起来是要命的。
对,漂亮起来,是要命的!
在我心目中,最要命的仙人球莫过于席克氏跟飞碟了,但囊中羞涩的我买不起。于是,我买了混色的席杂,不知道它会开出什么颜色。这就像赌石一样,看到翡翠的石头价格水涨船高,完全不晓得有没有翡翠的原石就会便宜很多。我虽不爱赌博,却也不排斥未知,我买下一堆席杂的仙人球,耐心的将一个个小小的它们装进花盆里,像亲手埋下一个惊喜的伏笔,待到花开之日揭晓谜底。
仙人球不需要过多的照料,它们虽然也属于多肉家族,却不像他的兄弟姐妹们—景天科、石莲花科、番杏科那么矫情,天太热会死,天太冷会死,一年生生死死许多回。仙人球基本属于管住你的手,别浇水就不会死。虽然有点夸张,但事实上确实是90%的仙人球都死于主人的勤快。
他们在贫瘠的土壤也能茁壮生长,毕竟原生地是沙漠的植物。有的是大漠儿女该有的豪情万丈,英勇顽强。
2014年种下的席杂仙人球,陆陆续续开花,它们像昙花一样,都是淘气的孩子,非要等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才肯静悄悄的开花。开花的速度相当快,花苞在一个小时内像吹了气球般鼓起来,膨胀,炸裂,绽放出一朵令人惊讶的、比它自身要大上很多倍的花,小小的身躯洋洋自得。我给他们贴上标签,写上他们的颜色,就像给孩子取了名字一样。我知道这棵叫“水蜜桃”,那颗叫“复色橙”。
当花越开越多,我觉得语言越来越贫乏,那么多的花色我竟然找不到各式的语言去形容。
我为他们授粉,等他们结种子,然后再分享给全国各地的花友。花友们播种后,像我汇报:种子发芽啦,小苗长大了,小苗长出毛茸茸的短刺了。这种心情就像听闻自家的孩子在婆家生活安好,顿感欣慰。
草木若有心,就该知我待他们如家人朋友一般。他们也很争气,不生病不矫情,在夏天绚烂绽放,灿烂了我一个又一个夏天。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