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常识与通识》

文/飒秋

怕鬼的人心中总有稚嫩之处,其实这正是有救赎可能之处。
——《魂与魄与鬼及孔子》

我对阿城感兴趣是因为马东写的一篇文章,里面写的是什么已经忘了,但我记得看完那篇文章以后我就去找了阿城的《阿城精选集》来看,里面收录他最著名的《棋王》《树王》《孩子王》。
是这样的,我看阿城的文字最大的感受是好玩,文字间虽有淡淡讽刺,但奈何接地气得很,只让人忍不住拍手笑赞。书中的每一个场景就像是在你眼前一般浮现,描写的太细致和生活化,实在不得不佩服。

龚鹏程说得有理,“利用对比与反衬,烘托出一个惹人发笑的场面:文字表面很温和,不愠不火,却是运笔如刀,深刻万分。”龚鹏程把这种笔法称为“冷隽”,很是恰当。

但我今天要说的是他的随笔集《常识与通识》,一共收录了十二篇随笔,在文章开头引用的是阿城谈论魂魄鬼神那篇中的一句话。

“怕鬼的人心中总有稚嫩之处,其实这正是有救赎可能之处。”我并不懂,为何怕鬼的人心中便有稚嫩之处,又为何正是有救赎可能之处?

我从小便对鬼神之说怕得要死,小时候不敢一个人睡。我们家住二楼,院子下面就是大马路,有时候会有路过的车,还能听到路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但如果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我便会感到特别害怕,把全身都缩到被子里去,不敢露出脚或者手。特别是脚,我总觉得会有东西从床底下爬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到床底下。
我的床在窗台边,床头对着窗户,夏天的晚上妈妈会把窗户打开,外面就是走廊,有时候外面会有影子打进来,我总是浑身寒毛竖起,觉得窗户外有人看着窗内的我。

慢慢的长大了,到了大学里,室友有时候兴致来了总喜欢大晚上一块看恐怖片,我就算不看那个声音也是萦绕在耳边,尖叫声,背景音乐声好像都自己钻进我的耳朵里来。有一两次我经不住室友们软磨硬泡,和她们一起看。整个过程中我的手掌没有离开过两个地方——室友的胳膊和我的眼睛。
看完以后,不敢上厕所,睡不着觉,把床帘和蚊帐封的严严实实的,我怕有东西会进来。做完这一切以后,又怕到时候自己出不去···

为什么说这么多自己的怂事?因为我好像明白阿城那句话了。

“怕鬼的人心中总有稚嫩之处,其实这正是有救赎可能之处。”

像我这样对鬼神之说怀有畏惧心理的人,其实是干不出什么坏事的,每当我心中的小怪兽叫嚣着想破坏什么的时候,即使这件事可以让别人都不知道,即使当时四下无人,我却总觉得背后有东西在看着我,如果我做了,那ta就有理由把我抓走。

对,没错,听起来幼稚可笑,但确实就是这样的心理,让我一直心有畏惧,没敢做出一些坏事来。一个人如果对鬼神之说畏惧,那么的确心中有着稚嫩之处,而有这稚嫩之处,便代表着无论如何,都有被救赎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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