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说过孟母三迁,殊不知俺小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三迁呢,不过人家是主动的改变学习环境,俺是被动的接受,一个小学时代,被迫搬了两次校区。
(一)中范堤小学
八岁那年,父亲提着凳子,我搬着“草墩”,背着母亲亲手缝制的书包,走进了位于村庄中间的小学,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出现在我的校园里。
我们村的小学十分简陋,南面是草地,东南角是学校大门,门口上挂着五个大字“中范堤小学”,东面和北面是教室,一共八间房子,二到六年级各有一个班,一年级有两个班,学习同样的课程,期末考试后,成绩好的升为二年级,成绩不好的还是一年级,把同样的课程再学一遍(我自然是上了两年的一年级),还有一个房间是办公室。西南角是厕所,西面是一道墙,为了防止学生翻墙,在墙上面插满了碎玻璃。院子中间有一根大树(忘了是什么树了),树枝上挂着一个大铃铛,那是我们上下课的提示铃。起初铃铛上系着一根绳子,后来为了避免学生乱拉就进行了改造,在铃铛上挂了个铁圈,再配个带钩的竹竿,每次上下课时就会看到校长从办公室拿着竹竿走出来,一般铃声还没响,校园里已经是尘土飞扬了。
那时候教室里都是一个个自家带的凳子和“草墩”,也有的同学会带小椅子,但这个另类的东西不是被别人搬走就是被摔坏。值日的时候,都要自己回家拿扫把,不过当时的我们可从来不用拖地和擦玻璃,因为地面是土地越拖越脏,窗户是纸糊的越擦越坏。
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几乎没听过普通话,不管是语文课还是数学课,老师讲的都是地地道道的方言,好在我们出生在北方,方言接近普通话,不过朗读课文尤其是需要抒情地朗读时差异还是相当大的。有一次语文老师在朗读一篇文章时,读到了这样一句:“正在这时候,开心极了!”而在我们的方言里,“极了”跟“饥了”是同音的。于是调皮捣蛋的小明(事实上他真叫明)说道:“开心饥了,那就赶紧给他个馍馍吃!(当时有个电视剧《真命小和尚》,里面的主角叫开心)”。老师被气的无语,同学们自是哄堂大笑!
下课的时候我们的游戏项目可谓丰富多彩,有跳皮筋、丢沙包、“打片儿”(有的地方叫“面包”或者“四角”,用纸叠的,有正反两面,一方的丢在地上,另一方往它附近丢,如果把对方的打反了就算赢了,对方的就归他所有了)、“一二三”(一种团体游戏,一个人去触摸其他人,被触摸到的人喊“一二三”就算躲过了,但是不能动,如果能在不被反击的情况下碰一下摸他的人即可恢复自由,或者被其他人碰一下也可以恢复自由,倘若动了或者没有喊“一二三”那就算他输了,他就会转换成去摸别人的人)、“拿子”(一种双人游戏,由七个小石子组成,把其中一个往上扔,然后用手快速地拿起下面的石子,再反手将上面的石子接住,拿下面的石子是有规矩的,先分三次拿,分别拿一二三个石子,全部成功后,拿出一个石子算自己赢的,再次拿时拿二三个,以此类推,当剩下两个时,玩法就换了:要把两个石子同时放在手背上,同时向上扔,先拿其中一个,然后再反手接另一个),当然还有“象狮虎豹狼”和“军师旅团营”等纸牌游戏,还有泥巴、溜溜球……
我的学习成绩在五年级之前从来没进过前十(五年级以后学校倒闭了),却由于个子矮小常常被安排去替兄弟班参加镇上的抽考,当然抽考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偶尔还会得到相应的奖励,但是实至名未归,因为名字是别人的。
五年级期末考试后,突然有一天班主任告诉我们说让我们搬到邻村的学校,所有人十分难过却又无可奈何!有的同学直接辍学去打工了(几年后娶妻生子,如今混的家兴财旺),有的去了邻省的县城,剩下的就去了邻村。二十多年了,我们很庆幸一起走过了幸福的童年,也很遗憾没有留下集体合影!还好我们都是一个村的,除了嫁出去的女同学外,男同学基本上还可以年年团聚,那二十年前的情谊,不但没有被岁月淡化,反而愈加深厚!
(二)东范堤中学
自天降陨石之后,我不再参与团伙作案,于是我既没有辍学打工,也没有到远处上学,而是老老实实听从老师的安排搬到了邻村的学校。
那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学校,曾经还是个中学,听父亲说是他当年上初中时班主任领着学生一砖一瓦地盖起来的。虽然年岁不多,但由于质量差,几乎都要坍塌了。院墙只剩一半高,还摇摇欲坠,教室的窗户不但没了纱窗,连撑杆都残缺不全了,刮风下雨的时候就用个塑料布临时封上。室内比我们学校好,因为有大桌子,我们不必再躲着趴在凳子上了,不过那桌子也是缺胳膊少腿了!再说那老师,有好几个都是教过我父亲的,真是个古老的校园啊!都可以申请文化遗产了!
不光我们村搬过去了,东西两个村的也过去了,三个村子的学生聚在一起,那场面叫一个乱啊!上下学时,不是跳窗户就是翻院墙,反正进校园不走大门,进教室不走小门。
然而在这样一个破旧而混乱的学校里,我不但提升了学习成绩,还结识了深交至今的好朋友,而且还开始了一段孽缘(下篇详述)。
(三)东范堤小学
在小学毕业前两个月,我们又莫名其妙地被转移到东范堤的国立小学,而且把桌子板凳也都转移过去了,从此,东范堤中学倒闭了,几年后被私人买去盖上了房屋,我们破旧的校园消失了!
东范堤小学原本也是破旧不堪的,后来经过整治,拆除了原有房屋,盖起了三层小楼,当年那可是我们三个村子最高的建筑,而我们被安排到最高层,着实令人兴奋!
最兴奋的是我,因为学校门口不远处就是我外婆家,那段时间我中午放学就去外婆家吃饭,少跑好几里路。
很快小学毕业了,遗憾的是我们依然没有合影!虽然有些同学现在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忘记了他的名字,但那段纯真的时光就像天上的星星永远会在记忆的银河里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