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里,我有过很多师父,阿玖是其中一个,也是第一个。
阿玖是个二小姐,我在师徒系统里找到的她,当时只觉得她名字很好听,和我一样很有个性地没有姓叶,于是就点了拜师。
我很幸运,遇到的所有师父都是很好的人,阿玖也是。
她虽然不太爱说话,带我升级的时候也总是默默地打着怪,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但当我不知道任务该怎么做的时候,她也会耐心地教我。
然而,我是个很笨的人,我满级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升级慢并不都是我的错,只是这个江湖太美,太让人陶醉。
我们知道,剑三满级才是江湖的开始,然而,刚满级的我却不知道该去干嘛。
阿玖问我要玩PVP还是pve,我毅然决然地选了PVP,因为我认识的人里几乎都是PVP,包括几个师父。
几个师父都是恶人,所以我也理所当然地入了恶人谷,虽然当时的我很不喜欢王遗风吹的曲子,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我满级之后,阿玖开始放养我,她不再主动找我,我也很少去找她,因为当时我加入了恶人谷某大帮,每天都有架打,日常也是和二师父或其他亲友做。
后来我发现阿玖似乎很孤单,因为我和她仅有的几次见面她都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撑着伞望着远处发呆,也不说话,我就站在她旁边,撑着那把念师恩,和她并肩站着,然而每次我都会被帮会大旗拉走,然后进入一场厮杀。
当时我虽然喜欢打架,却是个手残,所以当二师父带我打了几次竞技场输掉以后,才知道我奇穴一直都是点错的。
于是我去找阿玖请教藏剑的奇穴和配装,当时阿玖问我你是想高爆发还是耐打的或者平衡一点的,我说我要高爆发的,于是她让我参照她的点,于是我按着她的奇穴点好。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套奇穴叫踏雪,更不知道什么映波流。后来和人切磋,每当有人点开我奇穴都会惊奇地感叹一声:呦,踏雪叽。因为踏雪操作要求相对要高,玩踏雪的比较少,大多数黄鸡都走的映波流,敢玩踏雪的,要么是高手,要么是撒比。
但因为踏雪很装逼,于是我做了那个撒比,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转了映波。直到现在成了钢板风车叽,一个鹤归不回头的那种。
记得在那天问完奇穴之后,我很久没见过阿玖,因为她没再上过线,签名改成了此号已弃。
我知道她没有a,她应该去玩别的号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那么地想她,我好想再和她一起飞上扬州高高的城楼上,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夕阳,我们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然而我知道,只要她还在这个江湖,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的预言就一定会实现。
那天,我路过扬州,一个叫如梦的秀姐拦住了我。
她说:徒弟,好久不见。
因为师父太多,我猜了好几遍才知道她就是阿玖。
于是我调笑说:师父要与徒儿来一场西湖二人转吗。
她笑了,给我刷了个袖气。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她才说:徒弟,我要a了。
我当时正沉浸在重逢的欣喜中,听到她的话我僵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于我的沉默,她并不在意,只是自顾地说:徒弟,其实作为师父,我觉得很对不起你,没有帮贡,也没给你包过团,甚至连日常都没陪你做过。
听到她这样说,我挺难受的,其实我并不需要她给我什么,我难受是因为她这样说了,搞得我像个伸手党一样,我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我说:师父,其实我不需要这些的。
她说:是啊,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
她的话让我难受的有点想哭,我心里知道,她其实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最后她才开口说:徒弟,最后陪我去一次三生树好吗。
我说:好。
于是,我们一起神行去了明教。
明教,一个悲伤却又浪漫的地方,有凄凉的月,忧愁的沙,昭昭的光明圣火。
三生树就在不远处,银白的圣洁如一朵盛开在死亡戈壁上的雪莲花,很多故事在这里发生,今天,又将是一个故事的终结。
我和阿玖走到树下,面对着月光,与这银白的树影融为一体。旁边的彩蝶翩翩地飞来飞去,bgm是悲伤的日月明尊。
然后,我猝不及防地,一颗海誓山盟在我脚下炸开。
我有些恍惚,疑问地道:师父?
阿玖迟疑了一下说:留着也没用了。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或许又是一个求而不得的伤心故事,也许这就是她a的原因吧。
然而我没有问她,因为我知道那样她会更伤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剑三生涯的最后时刻给她最后的陪伴,只因为她曾是我师父。
我们就这样,在三生树下,对着月光,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们都忘了有多久。
最后我们互相说了再见,然后,就再也不见。
第二天,我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来自阿玖的,里面是一堆材料药品和钱,她在信里说:徒弟,师父真的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希望你在剑三玩的开心,初心莫负。
那天我特意去听了眉间雪,然后莫名地哭成了狗。
在那之后,我一有时间就喜欢去三生树下挂机,对着月光,撑着那把念师恩。
都不要问。
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
其实故事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比较完美的,然而事实却是阿玖在A了一个月之后就回归了,她回来之后变成了五毒,胸一甩奶四海的大毒奶。
然而她却没跟我说,直到很久之后恶人谷全面内战爆发,在昆仑的混战中她看到了我,所幸的是我们的帮会并非敌对,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也只是寒暄几句,然后擦肩,自此之后再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