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都是客人 易水寒 8月15日

前几日破天荒第一次陪我妈去医院,想不到一向身体还算硬朗的老妈,也有不得劲的时候,腿疼了有些日子了,不是我姐给我打电话,我还蒙在鼓里,每次打完电话问她最近身体怎样时,她一个字都不曾透露,捂得紧紧的,照例都是“还行,没什么事”,向来报喜不报忧,估计这次实在是瞒不住了,自己也撑不下去了。夜里腿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常常半夜醒来自己使劲捶,希望通过有力捶砸能缓解一些疼痛,这些也是后来我爸说出来的,我爸也看不下去了,顾不得我妈的怨,这才在我姐面前嘀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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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不得,立马带她去医院看,来时比我想象中还严重,走路都不能直起腰了,还得腾出一只手扶着腿,一番捣腾,终于找出病因,腰椎间盘突出压迫了腿神经,导致走路都不利索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之前百度搜索差点没被吓死,估计肯定要做核磁共振,再加之看到那些个什么“症”的字眼,生生被那些个貌似都对号入座的症状吓得不轻,心里祈祷千万不能有事,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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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懈下来,自然也不忘调侃她,“医院想挣您俩钱实在不容易,小毛小病能撑就撑,能扛就扛,总以为能吃能喝就是没事,就万事大吉,殊不知现在那些个妖魔鬼怪病都是幽灵,藏得可严实了,等让您察觉不对时,基本都病入膏肓,没得治了……”。吓她事小,主要提醒她现在年龄不对了,又不是三,四十岁,马都七十岁的人了,有疼有痒时就不能讳疾忌医了,该看就得看了,把疾病扼杀在萌芽阶段总好过拖久成重疾,干嘛多受那些个不必要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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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老妈怎么说,她说你们都有自个的事,上班,家务,管孩子。她不想叨扰我们,给子女添麻烦,疼痛忍忍就好了。知道她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就算自个子女也一样,总是客气得很,好像我们为她做点事都是份外事,其他不说,之前排队检查,拿药的钱追问我花了多少,硬要塞给我,说她有钱,不用我掏,我只好佯装生气了,说我是不是你女儿,这点钱还要跟我算得这么清,那之前你在我身上花的钱难不成我都要一分不落算给你,看我动真格的了,这才作罢,知道我妈一辈子不愿沾别人便宜,到老了,儿女也成了别人了,自然便宜也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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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果不其然,我哥打电话,跟她说休息天再接她去大医院看看,要不还是不放心,她赶紧说等药吃完再看看,兴许能好呢,说不定不疼了,省得这么热的天他们来回奔波,自然不忘了告诉我哥先前看病的钱都是我付的,不想没了我的人情,在我妈眼里,我们哥姐妹三就是客人,不能漏了谁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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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思量难怪我妈今年不象去年爽快答应陪我出去,磨叽了些日子了,估计腿疼了不是一天二天了,我也没辙,好在先前估摸去不成了,所以悄悄给她换了一个新的洗衣机,直到收货前才告诉她,让她洗衣,洗厚重被褥时方便些,尤其到冬天,寒风刺骨,冷不丁嗖的,手在冷水里泡久了都是裂口。有时心里的好受与否在于该花的钱有没有花出去,花没花在值得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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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一句话,不负时光,不负季节,不负爹妈,儿女都是客人,更需对得住主人多年倾其所有的热情招呼,才不枉母子,父女一场。中年,爹妈健在,有爹有妈,有爱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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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早上给我妈打完电话,总觉还想再说点什么,于是就意识流记录了一些,文字怎样已不重要(在电话里,对她的客气,我回应了她几句:什么叫麻烦我们,养儿养女不就为了这刻吗?生病时有个陪看,问医,抓药的,要不养一堆儿女有什么用呢,这是你理当享受的权利,也是我们应尽的义务,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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