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你
春天的惊鸿瞥过梁上的飞雁,你说你要离开。我躲在不远十里的门外,扫落秋天的叶,或者冬天的雪。
我从不忍心打扰树上的落蝶,那扑搠的翅膀会惊扰到你温柔的脸。你总在梦里对我说勇敢,迎来的黎明总让我看你不见。
桃花开过,落在春水的臂弯。三月阳光有四月的柔软,像你口中漫开的委婉,清新雅淡。
那天,你站在雨水浸透的窗边。阳光躲开的,不止你手中发酵的信笺。门前的旧桶在风声中肆虐的幽怨。落叶叠在我的肩膀,我看着远方的灯火通明了你的双眼。
你向着树梢上的麻雀巧笑,你说你要去一个看的见风的地方,就像蝴蝶守得住沧海,而你守得住落叶。我看到那年的花开,惊艳了一树纷飞的麻雀。
那年的风
都说秋天的风是恶劣的,消弭暖若微火的夏末,又捧来滴水成冰的严冬。苔上青雪和笙响起,没有人听说过你写下的故事。
鸿雁衔着飞书掠过谁的眉眼,又触动了谁的等待。风声停在我种下桃花的那天,而严冬依旧是严冬。
雀鸟打鸣,是梦中的念想催动了光阴的无痕。时间折返过往,万物都可以任我倔强。而我只愿蔷薇都结在树的耄耋之间。秋风吹过,愿花瓣还能落在你心上。
彩虹合和,光的七彩点亮纯白的沼泽,谁又陷进回忆的深不可测。那藏在白昧缝隙中的超度,是我口口声声发不出的遗忘——想埋葬,却欲盖弥彰。
你见过雨的自泣吗?正如我此刻的模样,也曾把脚印藏在落叶下铺垫给秋风肆意去潇洒;也能将憧憬的热泪和血吞下。你说你要去一个有风的地方,你说落叶归根的时节,就让我带你回家。
我不再碎碎念,也忘了表达。我只在这里,等风捎来一句话。
飞雁系了红绳,麻雀搬了新家。蝴蝶说沧海那边并没有童话。而我在等你,雨一直下。
后来的我们
没有多少时日再供我逍遥践踏,那是他们留在时光深处的痕迹,暗示着有人曾经葬过我的桃花。他们是谁,现在又在哪里潇洒。
而我早已不记得这片蔷薇花。很多年后还有人在梦里容我牵挂。我想睁开眼睛,看看窗外的天晴了没有,再看看屋外的雀鸟有没有家。可没有人来唤一声你的名字,就连在梦里,我也忘记了你的样子。
鸣沙在我眼里呼啸,夏天已经过半。你最爱的碎花裙,我把它挂在树冠上。秋风又带走一个季节,没有人分得清那樱吹雪落的,是我守了一个春天的桃花,还是破碎的布艺娃娃。
我踩着老约翰的圆舞曲,经过风,也带着雨。彩虹在我眼前招摇,而我抓不到冬天的雀鸟。蔷薇过境.方圆十里,零落成泥。我知道,这是夏天的讯号。
直到春天的雨遮蔽一次惊喜,我已经在这里消磨掉又一个四季。夏末的风掠过秋日的叶,卷起冬天的雪。麻雀换了新家,桃树不说话;蝴蝶告诉我沧海那边没有童话。
我知道秋天的落叶藏着某个人脚下的山水,也了解春天的彩虹在光阴缝隙里生芽。可从没有人告诉我,冬天没有温和的雨水,就像秋风跨不过夏末的滞留。
而我一直在雨里,写完一个四季,也等过冬天的记忆。早就忘记了那年飞雁捎给南方的信,却没能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