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喜欢快节奏。没事儿听戏曲的我,估计要被人当成老古董了。但是寒风凛冽长夜漫漫,围炉静坐看雪花纷飞,听一曲古腔未尝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黄梅戏起源于湖北黄梅,发展壮大于安徽安庆,代表曲目必提《女驸马》。严凤英,吴琼,韩再芬,这几位老师分别饰演过女驸马,都是我非常喜欢的演员,场景之一《洞房》更是常看常新。
1、严凤英
(1930年4月13日-1968年4月8日),少年学艺,黄梅戏传承发展的重要开拓者。
因年代久远,条件有限,严凤英老师留存的演出影像都是黑白的,录制的音质也不是很好,但这丝毫不影响严凤英饰演的女驸马在戏迷心目中的地位,那一颦一笑一回眸,实在让人沉醉。
年少时,最早观赏到的就是严凤英版的《女驸马》,因为里面剧情是第一次看,所以印象颇深。
清楚地记得洞房唱段里,冯素贞向公主坦白自己女儿身份的场景。面对公主的雷霆之怒,冯素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看到公主有些微怨恨自己之心,竟然直接挑明:“纵使杀了我,你也嫁不得如意郎君”,然后又通过后面短短几句干脆利落的话,使公主与自己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年少的我直接被这个场景里的冯素珍圈粉,对她的聪慧甚至狡黠、胆大细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本人私下以为,严凤英的男儿形象比她绣楼上的闺阁小姐样子要好看。女扮男装后,她不但有男儿的英气,更比困坐家中时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而且那时候的场景布置也非常值得称赞!一对龙凤红烛高高燃起,真正立体的、巨大的龙凤图案蜡烛摆放桌面,凤冠霞帔上的珍珠熠熠生辉,纵使周围房屋面积不大,也让人能够真实感觉到这是在皇宫之内禁苑之中。这对龙凤烛曾经让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总要看个清楚它们是什么样子,也想知道它们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2、吴琼(1962年3月24日-),出生于安徽省芜湖,毕业于安徽省黄梅戏剧院,中国内地黄梅戏女表演艺术家,《女附马》是她表演过的经典黄梅戏之一。
吴琼老师上台表演时,录制条件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善,起码镜头是彩色的,无论是场景布置,还是人物装扮都比严凤英时代有了更佳的观赏性。
唯一有缺憾的,自我认为是驸马的服饰下摆太过沉重,花样繁琐衣料质地坚硬,以至于吴琼在《洞房》片段中与公主对话时,有两个地方需要用非常明显的动作去把身后的下摆部分撩开。而严凤英演唱时,她的衣服质地是柔软的,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好在吴琼动作处理非常到位,丝毫不给人以突兀之感。
据说严凤英演出时,要求自己“心不空”。我以为吴琼的表演,是在严凤英的基础之上增添了更多的内心活动。有些戏中人物之间的对白,没有在话语上体现,却已经通过肢体动作和眼神交流表达了出来。
还是说《洞房》这个唱段。在冯素珍表明自己女儿身份之后,公主质问误自己终身的是哪个。冯素珍的回答是“当今皇帝你父亲”。就这短短的七个字,冯素珍与公主动作和神情上有了一来一去的几番较量。
冯素贞察言观色,“当今皇帝你父亲”几个字小心翼翼地刚出口,公主翘着兰花指的手直接逼了上来,潜台词就是“大胆,竟敢如此污蔑皇帝”。冯素贞赶紧两手轻轻一摆,此一动作又将多少言语省略开去?接着她缓缓道来:“不是君王传圣旨,不是刘大人做媒人,素贞纵有天大胆,也不敢冒昧进宫门”。吴琼此处的唱腔,节奏上比严凤英慢,抑扬顿挫清清楚楚,明显增加了悲情的戏份,更易引起公主的同情、观众的共鸣。
或许正是由于对舞台情绪的绝对掌控,吴琼这时的表演中更显老练,少了些许少女的纯真、闯出弥天大祸的胆怯。
3、韩再芬(1968年3月20日-)出生于安徽省安庆市,中国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今天我们提到的三位戏曲老师中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一个。
我小的时候,家中老辈人经常说我跟人家韩再芬长得像。哈哈,这肯定是老人爱后辈的过分夸赞之语,当不得真。不过能长的有些微像自己喜欢的演员,还是让人心中有点小得意,嘿嘿。
现在网上能找到的韩再芬老师演唱《洞房》的片段,图像和配音总是有2秒左右的时间差。嘴型已经唱过几个字了,相对应的配音才能传到耳朵里,类似于看到闪电了,过一段时间雷声才隆隆到耳边,让人忍不住猜想这舞台录制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么?
好在表演绝对经典。韩再芬长相俏丽嗓音圆润,欣赏她的戏,不是一般的养眼。戏曲开头,一幕“绣楼上思母又望郎”惊艳了多少人的时光,“羞人答答难下楼台”,简直就是冯素贞本人出演。
都说天仙配好演,女驸马难扮。同样是黄梅戏的经典剧目,《天仙配》的旦角扮好女儿身份就行,而《女驸马》对旦角要求更高:亦男亦女,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反串。
韩再芬几近完美地演绎了冯素贞这个角色。绣楼上端庄秀丽,花园里情深意重,离家如困鸟脱笼,高中后喜气洋洋,洞房内心惊胆战,摊牌后动之以情,无不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堪称绝响。
PS:本文不代表对各位老师的妄自非议,只是忠实记录本人观看过程中的所思所想,用以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