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兑视
27岁,梵高才开始学习绘画,自此他的生命开始倒计时。10年后,梵高自杀。
生前,梵高的画作仅卖出一幅且价格极其低廉;死后,梵高的画作创造炙手可热的百亿元交易额。这,是满纸荒唐的笑话,还是纸醉金迷的神话?可诸如此事,在艺术界比比皆是。
33岁,梵高来到巴黎,试图通过习画重获新生。他积极学习当时最时髦的画技,却对此心生质疑而锐意创新;他热切向往资产阶级的美学,却无法割舍无政府主义者的浓厚情结;他寻求质朴的生活定居小镇阿尔(Arle),却无法忍受偏远地区的守旧闭塞而心生孤寂。
于是高更来了。
为什么是高更,答案很简单:梵高给诸多画家写信盛情邀请他们与自己同住同创作。最终前来的,唯有高更。
当时的高更久病未愈且身无长物,急需一地落脚暂栖。而当时的梵高自认为能来就是自己唯一之知己。两厢不对等的诉求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为了召唤高更早日前来,梵高频繁给高更写信,在信中事无巨细且言辞优美地介绍小镇阿尔。在此期间,梵高还创作了大量生活气息浓郁的画作,向高更描绘来小镇阿尔生活的美好愿景。
梵高画自己居住的黄色房屋,画阿尔特色的鸢尾花风景,画独自漫步的隆河星光,并且画了13幅向日葵。
梵高像向日葵痴迷太阳似的盼望高更。
高更终于来了。可是高更终究不是太阳,最起码不是梵高的太阳。
梵高视高更为唯一之知己,生命唯一之太阳。因此,在与高更相伴的日子里,梵高每时每刻都苛求着高更的一举一动都合乎其唯一之知己,生命唯一之太阳的标准。
高更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使命弄得不胜惶恐,更不堪重负。
吃不到一碗里也好,尿不到一壶里也罢,最关键是想不到一起。夫妻若是如此同床异梦,大可以离婚了事,散“买卖”不散“交情”。而交情若是如此离心离德,就只能一拍两散,各奔天涯。
可是梵高无论如何都执意不散伙,他手持剃须的铜刀,寸步不离高更。梵高像紧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地缠着高更。
高更只得趁其不备,连夜逃走。梵高旋即用剃须的铜刀割耳,被左邻右舍视为最危险的疯子,扭送进了精神病院。
高更终究还是成了梵高的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The last straw that breaks a camel's back).
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里,梵高足不出户,整日整夜地伫立于窗前,沉默不语。他盯着窗外的云卷云舒,山阴山明,人来人往,麦青麦黄……
大自然成为梵高唯一愿意沟通的对象。大自然是无爱的,其存在着极端的丑恶与残忍;大自然亦是有爱的,其存在着极端的美好与仁爱。
基于窗前所见,梵高创作了《星空(Starry night)》。深夜,从梵高的病房窗口望去,璀璨的星辰绽放辉煌,如史诗般闪耀;山坡上,丝柏树孤独而庄严地伫立;山坡下,教堂和村庄宁静而安详地熟睡。
《星空(Starry night)》的所有事物都是实景,除了教堂。现实生活中并没有画作中那座教堂的存在。那座教堂只是梵高虚拟于真实景象之中的,象征他所有的爱的方式。
时至今日,《星空(Starry night)》举世称颂,尊为无价之宝。世人都被《星空(Starry night)》中的璀璨星辉感动得屁滚尿流,而梵高心目中只有那座虚拟的教堂。
梵高实际生活中的教堂是什么样子?梵高为此创作了《奥维教堂(The Church at Auvers)》。笔挺稳固的教堂在梵高的笔下却呈现岌岌可危的状态。教堂的一砖一瓦乃至一梁一柱都变形扭曲,濒临崩溃瓦解。
心中的教堂,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爱与不爱,何去何从?
现实存在的教堂,在心中濒临崩溃瓦解。爱与不爱,又何去何从?
梵高曾想用爱来拯救他人,结果失败了。梵高曾想获得他人的爱来拯救自己,结果也失败了。
于是梵高想通过研究有爱亦无爱的大自然来领悟活下去的方式,可终究无法亦不忍亲手摧毁心中那座虚拟的教堂。
亲手摧毁心中那座虚拟的教堂,就能如大自然般有爱亦无爱地活下去,可梵高终究还是无法亦不忍。
他只能亲手摧毁了自己,一切,归于了自然。
对不起,丑陋的我终究无法与美好的世界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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