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一只袜子去上班

只穿一只袜子去上班,这样的囧事回想起来,很是有趣。

在创作《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时候,吴宝船写好了歌词,下班后使用电子邮件传给了我,让我给他作曲。因为那些日子工作很忙,下班后我还得忙着,就没来得及看歌词。眼看不得不回家了,就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将歌词打印出来,准备带着留路上,或是回家里看。

工作太累了,一路上我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回到家里,还是很纠结,想不出任何东西,却又不甘心放下。老婆喊我吃晚饭,我才像梦游似的来到饭桌边。

吃饭时候依然心不在焉,老婆看到我机械的扒着饭,就给我夹了一些菜,心疼的责怪道:“都魔障了你。平日里作点曲,玩玩就罢了,现在竟然连饭都爱吃不吃的。这样糟蹋身体,能不病吗!”见我怔怔的看着她,她也无可奈何的摇头。

我速速吃完饭,回到写字台前,又细想了一会,尝试着写了几个音符,拿铅笔擦了重新写,写了又擦,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头绪。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钟头,曲子才写了个开头,客厅里的挂钟重重的敲了一下,已经半夜12点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想,今天就这样吧,先洗漱睡了,说不定明天早晨醒来,头脑清醒了,灵感就来了呢。还真的来了,而且没等我醒就来了。

半睡半醒之间,我梦见了一个个音符像蓝色的小精灵从曲谱上欢快的跳了出来,在桌子上开心的跳舞,她们一会儿排成174532,一会儿排成346532,不停的变换队列,我就想伸手去抓住她们。可是,刚一碰着,她们就倏忽不见了。我从梦中惊醒,定了定神,一看表,已经六点了。反正也不早了,那就起来吧。

我随手抓起床边桌上的的纸和笔,记下了我梦到的一切,那些旋律在梦中有梦幻的感觉,是那样的流畅、婉转、动听。可是,现在记着记着就感觉干巴巴的,有些地方还断断续续的,总也找不到梦中行云流水般的感觉,很是遗憾。

写完之后,我就一边想,一边穿衣下床。在穿袜子的时候,我又想通了一些地方,把我乐坏了,美滋滋的拿起笔就记。没想到这一关节一打通,整个流程立马就顺畅了,就像滔滔江水冲过艰难险阻的长江三峡之后,一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就奔腾开来,浩浩荡荡。我拿着笔飞速的记下脑海中的旋律,有些地方的歌词我也顺手就改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整个创作我只花了20分钟。

苦思冥想好几个钟头,到头来一二十分钟就解决了,心中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我抓住什么东西就想拼了命的摇晃,以表达内心的喜悦。

看到老婆在厨房里忙来忙去,就赶忙跑过去帮忙,厨房里锅碗盆瓢“哐当乒乓”的声音就像交响乐,美妙动听,我是彻底陶醉了,两根葱洗了半天都没洗好。

“你怎么不提醒我啊。”一抬头看到老婆拿着菜刀,一声不响的看着我,就知道老婆在等着我的剥得葱。

“我就想看你能不能自己‘醒’过来。”老婆把刀敲着砧板,笃笃有声,提醒我赶快把葱送过去,“你这是越帮越忙,我自己做反倒更快,你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饭菜摆上桌子后,老婆、孩子都坐着不动筷子,我就纳闷:“怎么了,你们这是在祈祷吗?”

“爸,我们是等着听你的歌。”女儿的声音很甜。

“听完了再吃,免得正在吃饭呢,你又唱了,让人饭都吃不好。”老婆对我的批评总是毫不留情。

平日里,我已有创作完成的作品,都会让他们先做听众,先听听,让她们凭感觉提意见,也就是简单的“好听不好听”的意见。而且她们的意见总是最真实的,好就是好,坏了就直截了当的批评。一听她们主动提出听歌,我乐得很,随口就哼了起来。

“很好听。”女儿高兴地直拍手。老婆不说话,开始吃饭,这就表示她也觉得好听。这样一来,我就更加开心了,吃饭也觉得特别的香,多吃了不少。

吃完早饭,我就哼着曲子出门了。刚下楼梯,就和司机打了个照面,我主动打了声招呼:“今天天气不错啊!”

“是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好天气。”司机笑眯眯的,抬头看了看天,不紧不慢的说道。当他的头慢慢低下来的时候,竟然“扑哧”笑出声音来了。

我大吃一惊:怎么了?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后背,也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小时候被人贴过骂人的纸片,以后就形成心里阴影,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可也不至于让他笑得这样“花枝乱颤”吧!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他笑成那样,我也很好奇。仔细想一想,出门之前我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啊、衣服啊都没什么问题。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主任,你看一下你的袜子。”他也许是笑够了,也可能是实在憋不住了,就用手指向我的右脚。

“原来是没穿袜子。”我一低头,就猛然发现右脚光秃秃的,“我说刚才怎么老感觉脚底生风,很凉快呢。”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正准备穿右脚袜子的时候,我忙着拿笔和纸写下我的灵感,之后就直接洗漱去了,而忘记了其实我还有只脚没有穿袜子。

我又迅速折了回去,刚开门,老婆连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没走多久就回来了?”

“忘穿袜子了。”我一边说,一边到卧室去找。

“哦,袜子啊,怪不得我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只看见一只袜子呢?”老婆知道我是来找袜子的,就回到洗衣机旁忙自己的了,“你的这只袜子已经被我给洗了。”

“啊?洗了?那我穿什么啊!”我一时间迷糊了,只想那一只袜子了。

“你看你啊,一下班回家就知道词啊曲啊什么的,笨的都快不能生活自理了。”老婆有点生气,一边数落我,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双袜子。

“对哦,穿这双不就行了!”看来我还是有正常的生活逻辑思维的。于是我赶紧穿好,直奔在楼下等我的司机,这一折腾,上班都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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