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坐在电脑前敲下这些字的地方,距离我曾经最爱的电台初次开播地点,也就不到一公里。
我听了三年多大内密谈,没想到有一天会坐在离它这么近的地方——就在录音室所在的苹果社区隔壁。无数次只在节目里听到的轰隆而过的火车声,偶尔也成了我工作时的背景音。许多次想去又觉得距离太远的今日美术馆,如今也就是个散步可达的距离。
变了的事情有很多……我当然不是个希望生活一成不变的人,但是却私心希望大内能一直陪着我。就算不能,也至少允许我默默地陪节目走到穷途,然后平静地接受集体散伙儿的结局。
——左想右想,从没想过散伙变成提前拆伙。
一年前,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期大内密谈,无意中捕获了两名朋友圈野生大密蜜。
大内密谈的主播之一相征——我们都叫他(包括他自己也自称)相爷——一直亲切地称呼大内密谈的听众们为大密蜜,应该是大内密谈好闺蜜的意思。其中一位朋友圈野生大密蜜竟然还是群主(我们一起游欧洲的那位),另一位是我在美国的同学。碰巧同是留学设计狗,聊起大内密谈更有共同话题。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大内密谈似乎成了留学狗和设计狗的最爱。节目中有一个叫大密回声的版块,内容是由主播挑选Apple Store的留言并念出。每次听大密回声念的留言中提到职业,我都会惊讶于大内听众中建筑师和景观师所占的比例。
我想建筑景观狗们爱听大内,其中一部分原因,可能,只是因为景观设计这个特殊的工种,让挑选画图时合适的背景音,成了格外艰巨的一个任务。
画过设计图的都知道,设计师对于画图时候听什么,是很挑剔的。首先,不能太有内容影响注意力。像晓松奇谈这种干货太多的节目,绝对听到一半就要走神。我们画图,追求的就是在构思完成后纯体力的放松,所以一定不能打乱母们的节奏。如此一来,像大内这样,内容不多不少,聊天节奏刚好的节目,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的最爱。
发现了这个节目之后,他就陪我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我放弃了原本最爱的郭德纲相声精选集,告别了「我爱我家」和「武林外传」,不用在Touch中常备「老友记」和「生活大爆炸」的音频。画图的夜里、开车的时候、一个人上下学的路上、健身房跑步时,全都变成了大内密谈时间。音乐有时候还要来回切换选到喜欢的,大内则不用,因为每一期我都反复听很多遍。有时我在校车站等车,一边插着耳机,一边在听到有趣内容时露出傻傻的笑,然后遭遇路过的阿三嫌弃的眼神。
不过这样也很好: )。
两年前,在美国陆续送走归国的同学。偶尔我一个人开着我的小白车,Shopping、买菜、吃饭,没有人在身边跟我说话,我就听着大内李叔相爷的声音,想象几位老朋友在聊天,我就安静地陪在旁边。
断断续续补听以前的节目时,逐渐听说大内开始卖音响了,开了会员还赠送定制歌单;哦还有大内办了线下活动,还想着一定要去一次,见见相爷和栗鼠。
结果,还没来得急参加见面会,还没准备好买会员,还没看到青年小伙子乐队现场,还没捧场石老板儿的脱口秀,还没读完CMJ大师推荐的漫画……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冒险想和主播们一起去,没想到竟然结束在这里。
很清楚地记得李叔和CMJ聊初遇;李松岩来上节目贺老师笑得很开心;相爷和王涛的学生时代大起底……石老板的并没有什么朋友圈、小兔的老司机教学、小伙子无限大的宇宙、贺老师把拉黑都变成了一种荣耀……以及听大内密谈每一次忍不住笑出声的时刻。
李叔的大舌头,相爷的“欸、哦、Mother F*cker”,小乔的大喘气,Hooky是神奇的张洪量全球歌友会会长,结果最后还真的和张洪量一起录了一期,可见执念的力量是伟大的。
三年前,闲赋在加州找工作期间,看到微博上一个我很喜欢的画手,推荐了两个播客,推荐语也很简单,寥寥两句话,只说很好听。
他们就是「一席」和「大内密谈」。
彼时我还不知道一席具体是个什么类型的节目,听了两期很快就删掉了——因为当时正在播出那期刚好是马頔,后面又跟了几个音乐嘉宾,让我误以为这是个民谣类音乐播客……我可不敢多听民谣从此踏入小清新的行列。那时候还不知道,一席是很多人梦想登上的舞台,可见人在年轻的时候还是目光短浅。题外话:前一阵子听了摩拜单车创始人胡玮炜在一席的现场,很推荐。
而大内密谈,我都忘了是从哪一期开始听的,甚至已经记不起第一次听到的内容了,但我喜欢这种“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觉,于是很快记住了节目里一个声音略沙哑,一个声音很清脆,还有一个声音很动人的三位主播。
四年前,我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电台。
他们说为了记录自己的声音,为了老了以后听听当年熊孩子的自己,给记忆留下一点档案,所以做了这档节目。
就在距离我不到两公里的苹果社区的一个房间里。三个人刚刚搭好设备,忐忑地打开录音,以一首Kula Shaker的「Hush」开场,就在「Hush」欢快的“One, Two, Three, Hah!”中,我听了差不多四年的熟悉声线依次响起: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大内密谈!
我是相征😜,我是贺愉😞,我是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