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风 和你

第十一章 活出精气神

11.03 灵犀之光（三）

又是一年圣诞时。这是朋友们彼此想起、彼此挂念和彼此祝福、彼此宠爱的季节，而今年，因为林渏身上发生的变故，更是不同往常。林渏和叶婉馨杨英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分头忙碌了起来。

其实，她们过圣诞节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大学刚毕业的第一年，三个人都在风城。那时候风城也刚刚开始以圣诞的主题来渲染气氛，商店、餐饮、舞厅、迪厅都纷纷以此为由头来做生意，扩大需求。正好三个人也需要多一些打扮得美美得聚在一起，玩耍的场合。春节显然不合适，那基本上是留给家人的，所以就选了圣诞节。虽然谁都不是基督教徒，却把这个节日当成三人一起欢乐的最佳时机。第一年，三个人都忍住冬天的寒冷，不理大人的担忧，穿着漂亮的毛衣和长裙，外面裹着大衣一起去吃火锅，参加舞会，然后又聚在叶婉馨的卧室里喝红酒聊天。第二年，杨英随着甘中华调动工作去了石城，圣诞节只剩下林渏和叶婉馨，多少有点清冷。正好林渏的几个朋友约着一起聚会吃饭，林渏就带着叶婉馨一起参加。第三年圣诞节，林渏和叶婉馨两个人去吃了海鲜自助餐。不知是怎么养成的习惯，这一天她们总是会穿上毛呢长裙，不管圣诞节活动内容是什么，总能一起出门，一起沿街欣赏各处的圣诞装饰和灯光，感受一种欢乐的氛围。那时候冬季穿裙子在风城还不怎么流行，两三个穿着长裙的漂亮女孩走在一起，总是非常惹眼，特别是在舞会上，邀请她们跳舞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再后来，林渏到木城读研究生，三个人分在三地，圣诞节的活动就变成了通过互寄卡片来祝福。

林渏研究生毕业，在木城有了稳定工作，开始想圣诞节三个人不能同城，只是寄张卡片太普通了，提议互相送礼物。叶婉馨杨英自然赞同。所以这几年，三个人每到圣诞前夕，就开始互相挑选礼物。她们互相送的礼物包括有项链、手链、胸针、包包、钱夹、围巾、丝巾、睡裙、唇膏、粉底、香水、内衣、十字绣（原材料）、梳子、毛衣、棒球衫……这是好多年的战果，在这一堆不胜枚举的礼品中，林渏早已记不清谁送了谁什么，只记得杨英送给她的十字绣她一直没有拆封，因为在她眼里，这个东西实在太复杂，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选项。尽管杨英一直引诱她说，坚持绣出来，你就能得到一个漂亮的手工钱包。

今年同样在圣诞节前两周的那个周日，杨英打来电话：“快快，我在商场里给你选圣诞礼物，是皮质手套，你要什么颜色的，黑色、咖啡、玫红和大红？玫红怎么样？比较适合你吧？你的手小，小号可以了吧？”

  “我不要做杀手和仪仗队，除了黑色白色以外，什么颜色都可以。”林渏一边快速回答问题一边在心里偷笑。杨英怎么会想到送我手套呢？本来是我准备送她和婉馨手套的，想在这寒冬的节日里带去些温暖给她们的，可是杨英的速度却比我快啊……

因为不想和杨英的礼物重复，林渏放弃了买手套的打算，而在第二天为她们挑了两只美丽得令人心痛的金属雕花的镯子。遂发短信：美丽的圣诞礼物想不想要？想要快快告知邮寄地址。

被林渏馋坏了的杨英急于知道礼物的内容，林渏虽然严守了秘密，却在三小时之内把包装好的礼物交给了快递公司，为的是让饱浸了林渏的所有思念和祝福的礼物尽早地到达两位挚友的手中。其实两只镯子都是林渏的挚爱，找遍了那家香港的首饰店只有这两件物品是林渏喜欢的，而且看到它们的第一眼，林渏就断定两只款式不同的镯子注定应该分别戴在她们的腕上。把它们装进邮寄的盒子之前，林渏逐一把两只镯子戴在自己的腕上，左看右看，实在不舍得摘下来。

也许因为距离稍近的缘故，美丽的镯子首先绽放在了身处金城的美丽的叶婉馨的臂腕。而她却并没有告诉林渏自己寄给林渏和杨英的是什么礼物，只在短信中说了句“缘分就是巧合吧？”

这句看似没有缘由的话足足让林渏想了两天。直到林渏拆开叶婉馨寄来的快递的那一刻才终于恍悟：躺在小小包装盒里的、叶婉馨送给林渏的礼物竟然也是一只镯子！一只宽宽的木质的红黑相间的雕花手镯！而叶婉馨的那句让林渏琢磨了两天的谜语一样的话也就随之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镯子戴在林渏手腕上的那一刻，什么语言都是多余的了，只有一个词在大脑中雀跃着——灵犀！二十年来，三个人就这么相知相悦，相拥相携，不失不忘，不离不弃。一路走来，三颗心渐渐地凝聚在一处，一同跳跃，一同闪烁，漫天星子一般，发出灵犀的光芒。

平安夜那晚，林渏带着小宝去市中心看野眼，她拉着小宝的手走过几条马路，观赏沿街和商厦里的圣诞装饰，带小宝去吃必胜客。她给小宝穿了红绿相间图案的毛衣和天蓝色的羽绒外套，头上戴着红色的圣诞老人帽子，自己则穿着墨绿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褶子长裙，外面是修身的黑色双排扣大衣，头上戴着黑色的贝雷帽，帽子边沿上别着一支亮闪闪的雪花造型的别针，和圣诞夜的灯光交相辉映。小宝一路欢欣，点评着各处的圣诞装饰，这个有趣，那个漂亮，想把这个带回家。林渏心想，在远远的金城和石城，叶婉馨和杨英也在和孩子欢度平安夜吧？虽然大家都不是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