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我又读了卡勒德胡塞尼的另一部作品《群山回唱》。书中提到的那些随处可见的背叛,抛弃看似不够人道,太过冷血,实则却是人们在无奈至极,逼不得已的紧迫情形下向现实做出的妥协。买卖儿童后的家人分离,强取豪夺后的无家可归,利欲熏心后的杀人狂魔。这一切都极尽全力的表现出当时的阿富汗人生活的拮据以及他们对金钱,利益的无限渴望。在帕丽一家人,伊克巴尔父子及罗诗一家人的生命中突然出现的那些人,那些事生拉硬拽的改写了一部分人未来的人生轨道。帕丽最后成为了数学教授,罗诗克服障碍出版了新书。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书中提到的6个关乎阿富汗人民的爱恨情仇的悲剧,让人不敢相信却又心甘情愿的理解这些人,这些行为。整本书所表现出来的真实带给了人们更多的感动。人之初,性本善,正能量是当代社会的主流,但是我们也无法否认人性的阴暗面,不是因为消极而是为了还原一个真实的人,真实的社会。
有些爱情,婚姻中必然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牺牲。妹妹帕尔瓦娜与姐姐马苏玛都暗恋会讲故事的萨布尔。马苏玛作为姐姐-一个半身不遂的累赘。她的存在必然会严重影响妹妹的幸福。同时,在她预见她与萨布尔没有可能之后,她或许也无法忍受亲眼看见妹妹与萨布尔结婚生活,所以她选择了逃避,放手,选择了不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不堪的一面,让妹妹将她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自生自灭。妹妹最终也因为要顾及自己的人生放弃了马苏玛,头也不回的离开……有些悲剧的发生并不存在一个确切可见的责任人。只是人们周全考虑后各自选择的一个结果。
那个年代的阿富汗仍旧讲求门当户对的传统婚姻。一切循规蹈矩的进行着。不允许特殊异类的阿富汗自然无法接受同性恋,无法接受主仆间差距悬殊的爱情。尊贵富裕的老爷暗恋自家司机,却又迫于家庭压力迎娶了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与一体的女诗人尼拉。瓦赫拉提老爷这个违心的决定赔上了一个女人的希望。最后陪伴尊贵又可悲的瓦赫拉提老爷的竟还是司机。那个年代的阿富汗,主仆之间的感情到底由什么维系?他们对各自的定位又是什么?
读了第五章我才明白,有些善意的帮助并不能得到善意的感谢。富有的交际花铁木尔与踏实清贫的伊德里斯是堂兄弟,铁木尔总是大张旗鼓的救济伊德里斯,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有些隔阂自从心间悄然萌生,无法轻易挽回。或许是伊德里斯太过贪心,要求太高。回到家乡的伊德里斯对被砍死全家的唯一幸存者罗诗许下承诺,帮她治病。但在回国之后,在各种心理的斗争之后决定违背诺言,不再与她们联系,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人失望,让人埋怨。但是我们应该明白感同身受的前提是什么。处于与受害者同样的环境(心理环境,地理位置的一致更能营造同样的心理环境)中,触动了内心的柔软。承诺也在这一刻自然形成,不涉及谎言与敷衍。无论当时多么感同身受也无法经受住时间的打磨,由原本的作为当事人的心疼,变成局外人的同情只在一朝一夕发生。最终可能只留下不敢轻易提及的若有似无的愧疚吧!
在战乱之后的阿富汗,经济萧条,制度不完善,造成了唯钱是理的情况。战争时期拿着地契出国逃难的伊克巴尔父子回到家乡时,地已经被巴巴江占去以借花献佛。受到贿赂的法官销毁地契,让伊克巴尔的地彻底不再属于他。这样的阿富汗让原本可以挽回的不幸变成了永远的悲剧。贫困人民的反抗过水无痕,留给人们无尽的伤痛。
有些选择不是出于喜欢某件事,而是因为害怕面对某件事,却冠以爱好的名义。外科整形医生马科斯离开家去别的城市给人们治病,留下年迈的母亲和多年前被母亲抛弃的被狗咬伤的女孩萨莉亚相依为命。马科斯害怕母亲的约束与累赘,然后出门救人,毁容的萨莉亚害怕面对人们异样的眼光留在家里照顾马科斯的母亲。这一切被马科斯的母亲看得一清二楚,恐怕她既伤感又无可奈何吧!
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思考。人们的选择即便是看起来最无私的选择,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部分。战争带来的影响也不止于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