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代充推倒了手游试市场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淘宝上存在许多为AppStore中手机游戏充值的店铺,也就是“淘宝代充”现象。玩家选择淘宝代充无非是因为价格低,方便两个原因。看似淘宝代充方便了玩家充值,提高了游戏道具的销售量,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其实淘宝代充背后是一条庞大的灰色产业链,目前已经成为了损害游戏开发商利益,危害游戏行业的寄生虫。


淘宝代充是危害手游之堤的蚁穴,要从最突出的特征去解释。其向用户销售的价格一般比游戏内的定价便宜,幅度有大有小。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店铺从游戏开发商那里大量购买所以有议价能力?或者这些卖家有特殊的购入渠道,比如公司里有熟人,所以可以以低于市场价格拿到商品? 代充店价格便宜的原因,就是其损害利益、危害行业的原因。

事实上,代充价比游戏里的价格低,真正的原因有三:汇率、退款、黑卡。

1. 在世界各地的AppStore中,虚拟商品(APP和IAP)有相对固定的阶梯式定价。现实情况中,汇率的变动是很频繁的。比如人民币、欧元、美元、日元、欧元,它们之间的汇率虽然波动小,但几乎每分每秒都在变化。而AppStore中的定价体系相对固定,不会因为一点点的汇率波动调整商品价格。中国区AppStore应用最低价是1RMB,对应的美国区最低价是0.99美元。即使人民币和美元之间的汇率一直变化,但中国区和美国区的APP的价格没有进行相应的调整。也就是说AppStore中的价格体系和现实世界的货币汇率并不绝对相等。而淘宝代充店就可以在RMB汇率高时,购买美国的充值卡,然后以较低的价格,给国内的玩家充值。仅仅如此小打小闹,还不至于给游戏CP造成打击,真正引起CP注意的,是汇率的剧变。

2014年初,南非的货币兰特大幅贬值,引起手游代充人员大量购买南非的虚拟商品、代充卡。低价倒卖给国内玩家。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2014年末,俄罗斯卢布暴跌,大量的代充工作人员故技重施。因为苹果对于货币汇率变化的反应迟缓,无法实时同步现实汇率,给了“头脑灵活”的人疯狂套利,赚取差价的机会。由于成交量庞大,给游戏开发商造成的损失十分巨大。


以2014年2月8日为例,某款应用内“一大箱宝石”在南非的售价为799.99兰特,按照当天南特对人民币汇率0.57计算,用兰特币结算只需要455.99人民币,比国内应用内的价格648元便宜了近200元。

2.如果说利用汇率变化攫取游戏商的利益是一种窃贼行径,那么某些“淘宝代充”已经进化成了“吸血鬼”,他们不满足于套取汇率的差额,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另外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方法上,就是苹果的退款策略。

退款机制,简单来说当用户购买虚拟商品后,认为商品与厂家描述不同,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可以进行无条件退款。苹果推行退款机制,某种程度上也是保护消费者的利益不收侵害。

但被“代充店”利用,成了吸食开发者血液的凶器。代充店抓住规则的漏洞,有组织大规模地频繁退款,形成了今天淘宝上“职业差评师”的行业。

例如,代充店购买了100元的道具,然后马上申述,要求退款。如果申述时间不超过规定,比如下载app不超过15分钟,即可以与苹果达成协议。苹果将100元退到账号中。用户获得了100元的道具,向代充店支付60元的价格。整个过程只有用户、代充店和苹果。游戏开发商无法参与其中。并且即使退款成功,苹果还是要收取开发商30%的渠道费。在这个例子里,每成功退款一次,苹果收益30元,代充店收益60元,而开发商不仅没有赚到应得的100元,反而倒赔30元。在退款风波最高涨的时候,有些游戏开发商从苹果分得的收入能从70%缩水到不足50%。

3.代充店价格便宜的第三个原因已经不是在违反规则,而是在触犯法律。

有些游戏在ranking上排名靠前,流水不错,但是从苹果拿分成的时候,大部分收入变成了无法兑现的坏账。答案就是黑卡。所谓“黑卡”,即来源不明的信用卡,这里特指与iTunes账户绑定的非法信用卡。玩家购买这类商品时,把应用的下载链接发给卖家,卖家用绑定了黑卡的账户下载应用,并把激活码发给用户,收取低价。如果玩家嫌代充麻烦,还可以购买这种iTunes账户,自己下载、充值。

看似简单的信用卡,其实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产业链。代充店的上游是大量的信用卡倒卖者,信用卡来源于世界各地。倒卖者的背后则是破解或盗取他人信用卡的黑客。也有业内人士猜测,这些黑卡账户来源于算号器,用过反译软件对信用卡进行猜测破解。无论是何种方式,都构成了信用卡犯罪,触犯了我国的法律。虽然苹果对黑卡给予严厉打击,淘宝也对iTunes黑卡账户进行下架处理,但手游游戏整体环境的热烈,让非法从业者如雨后春笋一样难以除尽。由于是无本的买卖,这类“代充”价格很低,对游戏开发商的危害也最大。

面对代充店的侵蚀,手游开发商的处境被动且无助。苹果作为规定的制定者,开发商无法与之共同制定对策。淘宝等交易平台,作为第三方,保持中立的态度,某种角度来说没有责任和义务。(特别是淘宝大战工商局之后)用户作为应用的主体,是开发商利益的来源,无法改变价格导向的消费习惯。开发商对玩家采取情怀攻势、限制充值等温和措施,难以改变现状;如果采取永久封号、关停服务器的严厉方式,又会引起玩家不满。所以开发商只能自己利用新的技术和思路来尽量避免代充,保护自己的收益。越来越多的国内开发商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呼百应结成联盟。

代充店损害的不止是研发商利益,还有国内手机游戏的大环境。中小游戏CP资金有限,利润被代充分流,影响了公司的效益,甚至倒闭。黑卡问题导致国外的开发商由于法律、利润原因,放弃中国的游戏市场,可能造成国内手游市场与国外产生隔阂。同时代充吮吸的不只是手游圈这两年的积累,还有开发者和投资者对未来的信心。当信心缺失,资本不再流入手游,让中小规模的开发者没有了“屌丝逆袭”的机会,受害的是国内整个的手游大环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短暂的利益让玩家暗爽,让大公司傲视群戏,但是繁荣背后隐藏的危机可能让一切毁于一旦。

看今天国内的版权问题,音乐、影视、出版无一幸免。90年代中期,全年唱片销量50多亿,2005年这一数字变为不足5亿,市场缩水1000%。如今国内的歌手发行的专辑能够破10万张,就可以开champion庆祝了。手机游戏也许不是浪潮之巅,却是当今的“风口”。一切看似繁荣,却也无比脆弱。希望它好,所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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