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17

森林妄想

——来自公众号八点闲聊

很久之前我对好朋友说,毕生的梦想是住进森林里,闲日观花看流水,什么事都不用管,单是种地都快乐,看着城市的钢筋水泥有什么好玩的,行道树和草坪也不够意思,但如果我能包下一个南方的小山头,就种满白山茶。

现在想起来虽然有点好笑,可是我还是愿意抱有一点点幻想,如果住进森林,会是什么样子?

生活若从观察四季开始,首先看春天。

拿我国来说,住在华北的我从家乡开始算起,它是北温带独此一家的季风气候,大部分森林只在山上有,落叶阔叶林和针叶林有条不紊并且快乐地生长着,虽然四季分明,但春夏秋冬都比平原凉快。

森林里的花季要迟,却也不差太多,晴天时空气干净,天份外蓝,花树就像开在白云之上;阴天或者有雾,看着雾气在山头之间自由穿行,是不是也挺好呢?就连雾也是干净的,也许可以大吸一口,不用怕得肺病。偶尔在路上遇见各种小动物还可以和它们问个好。


夏季,如果往南走,落脚到华南,可以和潮湿的空气打个照面。

华南热带季雨林区是中国热量最丰富的地区,虽然从没到过那里,但是不难想象这里的天气。我热爱下雨,丰沛的雨水让人感到幸福。在湿润的山谷,树木蓊蓊郁郁,林下有高大的树蕨、棕榈,树干还附生着兰科、蕨类以及天南星科植物,生命力冲撞进眼睛,下一秒就能在心里发出芽来。

我心知其实热带雨林并不适合居住,光是蚊虫就足以使人毙命。所以来生想要安安稳稳地住在雨林,就投胎做一棵平平无奇的橡胶树吧,不断饮下云朵的眼泪,再用自己的眼泪偿还。


地球悄悄转动,行星的时针走到九月,对于森林来说,这是一个变色的季节。当大兴安岭的第一颗松果落地,而声赶来的松鼠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的时候,秋天正式宣告到来。一年一度的“小感冒”,从北渐渐传到南。

小时对课文里的大兴安岭印象极深,光看着对丰收季节各种水果的描写,就恨不得不停擦口水。山里的无人区,秋季该是森林一场默默无闻的狂欢,棕熊找到了它最爱的小零食,饕餮过后,开始准备着漫长的冬眠;驯鹿在没人的从树丛里悄悄拉出雪橇,因为圣诞老人刚刚给它打电话说要复工复产;雪兔静静躲在洞里,窝起它的大长腿,伺机而动……一切都在静静沉沦。


然后沉沦不小心过了头,一头栽进寒天雪夜。

推开通向漠河的门,冷气扑面而来。在冬至的黑夜里,裹成狗熊,踩着棉靴,远远望着森林里一棵稀有的红松,看它枝头的雪,以及天空中的下弦月。从肺里呼出的气蒸腾到空中变成白色,那些微小的水滴掉在地上,汇进冰雪。

冰雪覆盖的地下啊,那是另一年的春天。

…………

边写便感受着时间,一个四季已经过去,思维又回到北方的平原,这里已经是夏天。

仍然不甘心,多希望推开门就见得到森林,春天看花,夏天乘凉,秋天尝果,冬天数鸟窝。顺便可以闻到各种树木的香气,那是世间最治愈人心的自然香氛。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国森林面积小,资源数量少,地区分布不均。据最新的资料显示,2019年全国森林面积为2.2亿公顷,森林覆盖率为22.96%,森林蓄积量为175.6亿立方米。

我们的森林在慢慢长大,虽然限于气候和地形,无法恢复到千年之前生气勃勃的样子,但努力着努力着,森林已经渐渐长到了我们身边。

总有一天,树木的根系们会蔓延着、纠缠着,带着我们怦怦跳动的心脏一起扎进大地,我在等待着,心中也长出森林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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