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至到惊蛰 第二章 天花板上有人在笑

■我决定作一笔交易——用我一直在浪费的时间交换她的快乐——废物利用吧。

■忘了因为什么,也许她是因为无事可作,而我因为无家可归,我们去了紫竹院公园。
走路。聊天。树木。草地。阳光。微风……直到她想在草地上睡一会。
记得在杭州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一个有太阳的下午,独自到西湖边的白堤上散步,在暖暖的阳光里倒在草地上,常常会不知不觉地睡去……醒来已是一片灯火……
躺在草地上的感觉很好,风吹过竹林,摇晃不定的竹梢就在不远的眼前,背景是蓝色天空,空气和竹叶摩擦的声响细碎得让人浑身舒畅。我有些晕……
我起身,轻手轻脚害怕惊醒熟睡的姑娘。在一棵矮树的枝桠间,我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像只猴子一样蹲坐在树上,打量着草地上的这个女人……一个愿意去亲近自然的女人好美!现在的铅华浮尘中的北京已经近乎找不到这样的女孩子了……风越来越大,我们该走了

灯火点亮的时候,我们走在白颐路上,从一个小故事引发了我回忆封戋的彻底崩溃。那些一直以来我以为忘却了的往事一幕一幕地挤到我面前,使我不得不回忆,而她爽朗的笑声又诱惑着我不得不诉说……终于我明白了她原来会笑?而且笑起来那么可爱!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我无用的时间竟换来了这种感觉,赚到了! 我喜欢爱笑的女孩,我想我喜欢上她了。如果明天她消失了,我想我会难过一会儿的。
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悲伤就在这一刻洗洗睡了。尽管我知道明天它还会再醒来,再次占据我的生活,但是这一刻,我是快乐的。脚下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两支欲放的马蹄莲……

■她决定和我去天津出差,借以散散心。为了能赶上早班火车,她一宿没睡,灰绿着脸和我们在北京站口汇合。
同事在睡觉,我敲响了她的房门。她在干什么?想和她聊聊……仅此而已
电视里无聊的喧闹着,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不知道是什么催化了两颗寂寞的心,也许是她不经意的一个翻身令我误会了,也许是她身体的气味和燥热的暖气令每个人血脉喷张……结果是我的手搂住了她的腰,她的唇印上了我的唇,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穿过心脏冲入大脑,强烈、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几年前的华山,又好像在杭州马氏街的老房子里……两具赤裸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灼热的心灵强烈地碰撞,那火花迸飞进天际,穿透了天底,流撒进另一个星系…… 天花板上 有人在笑
感觉自己就像第一个剥开荔枝的人一般兴奋和冲动。厚重衣服下的她竟有着如此美丽的身体。有些陶醉,有些眩晕……感官上的。

■正是漫天柳絮的时候,我们漫步在街道,在一个落满樱花瓣的小公园里休息。那些花树,高大的,静默的,繁花如许如许。初开的花,洁白干净,如婴儿的思想。渐渐沾上人寰气息的那些,成了淡淡的红色——这就叫“红尘”吧。等到花瓣那一抹红到了花心时,花儿也就要辞枝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林妹妹的情怀的。粗糙的我,向来只顾仰头看枝头春意,对陌上落红却熟视无睹。在我的心里,一朵花的朝生暮死,不过是寻常事。这个城市里有很 多红砖尖顶的欧式建筑,古典的风情带着忧郁,明亮干爽的北方阳光有些耀眼,可樱花却索性一路开,一路谢。那白色花朵逐着树枝密密生长,又那红色花朵迎着东 风缓缓摇落。一昂首,是热闹的生;一敛眉,是静寂的死。在摆出不动声色的看客姿态的同时,我的内心也会生出微微的嗟叹。长凳上,她借我的纸笔写着什么……
溜冰场里,她飞快地移动,蓝色的长裙飘逸在圆形的空场里。她是焦点。
夜晚,她温热的身体依偎在我的怀里,使一个臭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完全的满足。我在回忆……那是一个难忘的夜晚……梦里有一支白色的马蹄莲,包裹着花瓣,翠滴欲放……
工作结束,回到北京。遗憾着没能带她去看看海。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渐渐的开始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我想是我那不经意一丢的玩意儿,也许不是。想不到那是一粒种子……潜移默化的一种联系慢慢紧密起来,慢得以至于我竟没有发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很多事情是容易做到但不容易说出口的,比如拉屎撒尿,比如我爱你;还有很多事情是容易说但不容易做到的,比如大公无私,比如奋发图强,比如结婚。
顺其自然这种事情就属于后者。
想起一个比喻,说每个人的机遇就好象是发到手里的一副牌,你应该去想如何运用手中的牌,而大多数人却哭着喊着非要打那副他认为他应该得到的牌。
依我看来,顺其自然实在是一种无奈,是对生命中那些不可捉摸的力量、不可预测的事情做出的妥协,是一种努力了却没有结果,还得硬着头皮往下走的无可奈何。
婚姻也罢,事业也罢,世间的事情大都如此。

■我发现我是彻底”堕落”了。一份原本崇高的革命友谊就这么堕落成了儿女私情……本来我是想找到一个心灵上的红颜知己,或者干脆就是一哥们儿……现在可好,在她可爱的形态和尖锐的思想里,我成了一个彻底的俘虏,一无是处无可救药……
老毛病又犯了。臭男人的通病——借口。事实似乎不是这样的。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心存邪念就像鹿切慕水塘,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有些喜欢她只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或者假装自己没发现,也许我一直都是故意接近她,也许所有的一切并不是随意的而是有所期待的行为,也许这都是一个臭男人劣根性的潜意识行为尽管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但还是被心灵深处的卑劣的感受牵引着一步一步向前挺进,也许这一切都由一个臭男人可悲的面子掩盖着甭说倾诉了甚至自己都不往那边想一箱情愿地认为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圣洁清白其实本来就是一色狼见了美好的东西就疯狂地想要据为己有……也许……也许只是也许……也许不是也许……也许不全是也许……也许不光是也许……反正我是爱上她了,一塌糊涂地……至于这颗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又是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已经无从考证,本操作系统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反正我是爱上她了,什么时候爱的我也忘了。不过还没到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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