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愁儿一觉醒来,屋里的伯春又在用扇子,在噼啪噼啪地搧起来了。他又还喘着气,接着他又连咳了两声。
“爹,你这一夜,你不是搧扇,你就是挠痒痒,要不又是咳,你哪能睡什么觉。”愁儿他猛地从他的床上坐起来了。
“我的响声惊动你了是吗?”伯春责问起他愁儿来。
“爹!我明天还要下地干活,还有我的任务,田里还好多活都在等着我去做呀!觉睡不好,叫我还怎么去干活。”愁儿抱怨的口气,他也在床上苦恼地做了一个响声。
“好,我不吵,我什么响声我都不发出来,这都好了吧!你…你愁儿都是对的,现在你愁儿大了,有几斤力气了,还会在乎什么爹不爹了。”
伯春他果然是他什么声音,他都抑着不发出来了。躺在他床上,他就像是一具干尸样,再没有动一下了。
这毕竟是半夜时分,天气的燠热,还像是那烧了的火样,有股热气罩在他们的房子上空不散。而那窒息般的热气,充斥在他们那低矮的屋里出不去,所以让他们都感到,他们屋里是特别的闷热。
王银他起来了,挑着他一担水桶,他哐当哐当地走到水井边,把他肩上挑的水桶放下来,他又吊着水桶到井里去打水。而且他还精神劲样的哼吟起他的曲来了。
“是哪一个也这么早的来吊水啊?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就不睡觉的呀?”柴芬挑着她那一担小水桶,她也是晃晃荡荡的过来打水了。
王银一听是他们村里寡妇柴芬的声音,他蹙着他额纹笑了。
“喂!柴芬,我来吊水了,你怎么也跟着我来吊水了?我们是不是都有什么暗号,都要在这个时间凑到一起来呀?”说过,他又扭过他的头去看了她一眼。“啊!柴芬,感觉到你现在特别有魅力,你看你穿条短裤,短裤外面还糸条漂亮的围裙,围裙下面就是你两条白白的大腿。上面又是一套短袖,你这一身穿出来你是给谁看的,这么诱人?”
“啊啊!王银你怎么对我就看得那么仔细?你…你一说,把我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柴芬把她挑的桶放下去,也站到离王银不远的身边去了。她又欢欣地笑起来。
“你站到我身边来了,那不是让我销魂吗?”王银他说着,他一只手就伸到她的大腿上去摸了一下。“啊!真舒服。”
他又望着柴芬笑。
柴芬她没有吭声,像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
(2)
王银、柴芬,他们挑着各自的水桶回家了。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整个村庄,就磕磕杂杂的,响声不断了。从东头到村西头,都有刀切菜,或者又是锅铲铲在锅里的磕拌声。王银的爹,王世成他把牛放出去,接着那几条小牛,它们也就一蹦一跳的走出去了。而且又都发出它们那哞哞哞样的叫声来,但它们小牛那尖利的叫声停下,他们村里的狗,也就哐哐地,也来凑着它们的那份热闹了。
“哐,哐哐!哐…”狗又在叫个不停了,
愁儿穿着短袖短裤,扛着锄头走出去,刚到村口,水银和她妹妹水莲,她们姐妹抱在一起哭了。
“姐姐,我不想回家。哎…哎!…”水莲搂住水银的腰,她看到愁儿来了,她的哭声更响了。
“傻呀!妹妹,干嘛不回去呀!那是我们的家。娘她会难过的,我们在这呆一会儿,我们就回去。”水银也抱着水莲的头,她在安慰起她来。
“水银,这么早你姐妹两个站在这里干嘛来了?”愁儿好奇地停下来问。
“愁儿,我爹又打我娘了。我娘…我娘让我爹打出血来了,我们到张村去叫张医生,叫他来给我娘看看,看着我娘,我们真怕真难过。”水银告诉愁儿,她的眼泪又涌下来了。
“你娘伤重不重?她伤哪儿了?”愁儿他急着问。
“了好多血,愁儿,我娘很可怜的,你到我家去看看,我和我妹妹就去张村叫张医生好吗?”水银哀告的目光看着愁儿。
“好的,水银,我到你家去看看,你放心,我到你家去了,你爹他就再不会打你的妈了。”愁儿他转身,他就往回走,就朝王银普家去了。
柴芬她还在灶房后面忙着,她把煮好了的稀饭,用一只盆打起来。在锅里她又舀了一勺水下去。再接着,她又将灶房后面的一扇门打开,又挎着一篮菜,放到外面的晒棚上去晒。
“喂!柴芬,你知道吗?早上王银普他又打他女人了。我们几个在那劝都劝不住,王银普他狠起来,他还真狠。他硬说他女人傻,说她没有别的女人会干活,就是那样找她的荐打她。”样子滚胖的将英,她也拎着她洗的衣服,到晒棚前来晾,又一边在与柴芬说起王银普,他打他女人的事来了。
“将英,别人家的事不要去说,真的,不过,你们有男人,人生美满的,说说人家倒还要好点,像我没有当家的,什么人的话我都不敢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能说人家吗?”
柴芬还挂下她的脸来,她把将英的话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