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习惯给父亲去个电话,有的没的聊几句,结果不小心按到了绍兴堂哥的电话,他回过来我没接上,思索了下,便又回拨了过去。
有点意料,他喊出了了我的名字,问我是不是有事,我说没事,不小心按错的,然后沉默的气氛,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堂哥是我大姑的儿子,那时候应该是家族里第一个大学生吧,我还小的时候就出去上了大学,所以,我的脑海里并没有堂哥的印象,只是听大人们会提起,堂哥结婚了,堂哥有了孩子,堂哥去了内蒙做生意。
毕业后我来了杭州,离住绍兴的堂哥隔了几十公里,五年来唯一的相见,还是过年在家,他们一家三口来我家拜年,他的儿子高高瘦瘦,有些腼腆,父亲和堂哥聊了几句,表嫂简单的附和着,父亲要准备饭菜,堂哥不让,推让了半天,又略坐了一会,就开着车赶下一家了。
过年么,以往十天半个月走完的亲戚,在钢筋水泥四通八达的今天,几天功夫便草草了事。
想起来《山中的糖果》里作者也遇见了自己的表哥,在喧嚣忙碌的地下铁里,和几千几万的路人一样,与自己有着一脉血缘的表哥擦肩而过。
摁掉电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感慨,我们在同一片土地上长大,却将各自生活成了两条平行线,我们都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沿着各自的轨迹前行,到了下一代,他的儿子,我的侄儿,我们甚至从未说过话,终究是陌生人。
感慨往往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时隔久远,虽然有着血脉的相连,可抵不过此生仅仅数面将所有感情的稀释。
唯一的遗憾,堂哥成了家里的标杆,在外求学成家生子,事业小有所成;可自己,虽然工作也还说得过去,但孑然一身的自己,还是让家里操了不少的心,我不知未来在何方,不知未来要去向哪里。
我没有活成家里想要的样子,也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样子。
钟摆一样摇曳在两种人生之间,活成了现在的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大概没有这么悲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