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唐)刘长卿
雪,有时如同酗酒的人,喝高了容易随性,或者喜欢撒酒疯。疯起来,拉都拉不住。
前天刚下过一场好雪,该兴奋的兴奋过了,该雪仗的也打过了。如果雪此时收兵,该是欢喜的局面。但,如同酒酣正热的人,突然就哆嗦,雪,在快下班时又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
渐渐的,越下越大,风助其势,不一会就“极目不见物,漫天雪横飞”了。
也好,夜深,不用怕没有路灯了。
半途,又见到在地铁口趴活儿的那群人。
(一)
“摩的摩的,老师儿去哪里”,看到他们,脑中突然蹦出这样一句歌词,出自方言神曲《摩的摩的》,同时耳边似乎又传来那口纯正河南口音的深情演绎。
他们很有秩序,规规矩矩地停在地铁口,沿着路边依次排成长长的一列。
不同于火车站,他们这里没有喧闹,不争,也不抢,只在有人经过时轻轻说一句:“摩的走不走?”
雪无声,他们也无言。也许是天气冷,他们不愿多说话,只紧紧地盯着地铁口,充满了期待。
地铁口,也不如往日繁华,行人大都断断续续的,汇不成人流。仅有的少许人也都低着头怕雪迷了眼,匆匆忙忙赶路,对他们视如不见,充耳不闻。
不知道他们再等多久才能等来那个“有缘人”,雪夜路滑,应该总能等到的吧
(二)
烤红薯大爷依然在老地方,也在地铁口附近。
一辆三轮车,一个炉子,炉子上堆放着一些烤好的红薯,一杆秤。。。这些就是他全部家当了。
他的年纪大概50左右,个子很高,很瘦。脸色一年四季都是红红的,有点像关公的红脸。
一年365天,他似乎很少休息。每天下午4点左右准时出摊,然后一直待到晚上8、9点,有时天气好生意好,他会待到晚上10点才收摊。
今天的生意很不好,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大多匆匆而过。
他的脸上看不出抱怨,只是安静地看着炉子,不时打开查看火候,或者翻一翻里面的红薯,把烤好的轻轻的拿出来,小心的堆放整齐。
似乎风雪与他无关,似乎不关心烤红薯是否能卖光,他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炉子周围三尺,就是他的地盘,在这片风雪中,划地为王。
(三)
风雪夜归人,哪怕夜再深,归人总有容身之所。
可流浪汉没有,每个城市都不乏流浪者,或许你从未看到过,但他们也如同你我生存在城市中。
他们本就以天作被,以地为床。他们躲在桥洞地下,蜷缩在某单位门洞下面,或者随意找个避风的角落,席地而眠。
夏季是他们的天堂,冬季就是噩梦,只是这噩梦似乎有点长。
在这风雪夜,他们,将归向何处?
(四)
心若流浪久了,也会找不到归家的路吧。
心若漂泊久了,怕是想回头也不能了吧。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