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廷 兵 同 志 )
小学三年级时我与乒乓结缘。当时村小条件差,砖砌底座放上块水泥板,就当是标准台了。人多不够用,多数情况下四张书桌一拼,竹竿当网,便有滋有味活动开了。勤练之外,我还创下一速成技法,比拼时的四桌减两桌,长还那么长但窄了一半,意在习练精准控球精准落点。还别说,这土法上马真还管用,没多久那标准台打庄的便多数时候非我莫属了。
初中在公社读,课余争庄,情况大不如前。之前的硬板变胶板,旋转打法一时间让我摸不着门路,待我适应过来并重回巅峰时,已是初二了。 到了高中,我很快冒头,进了校乒队。正当感觉越来越好之际,年级组织拉练到数十公里外的阶级斗争展览馆(石牌坊屈恒升财主庄园)参观。邻近有地区乒训基地。住下后几名队员前去观摩并打算联系一场比赛。可一看人家那正规训练便被娃娃球员的球艺镇住了,不仅没敢交涉比赛的事,还从此动摇了这方面的进一步想法。
步入社会后,有空也没少去打打,只是定位已变,也就兴趣爱好驱使过把瘾罢了。不期而遇的一场大病,更是硬生生将我从球员降格为观众。再后来,又由现场观众降格成了电视观众。
退休以后,"除了休息便是耍"的日子使我成为了名符其实的铁杆观众。奥运赛、锦标赛、邀请赛、冠军赛,赛赛必看;首轮、二轮、八强、四强、半决赛、决赛,场场不漏。这人兴奋点一旦密集,日子多了盼头,无聊痴呆之类也就没法靠近了。再加上岳父曾为地区(相当于市)老年组冠军,那女儿兴趣也浓,不至于上演争抢遥控板插曲,边看边议,可谓其乐融融。
忽一日,妻之姑娘表妹偕国外长大的儿子到访,其时正值新加坡站女单收官之际。饭后,比赛正式开打,亲戚间边叙边看,两不耽搁。不一会,表侄说有事,催他妈该走了。激战正憇,加油声一阵高过一阵,表妹似已上道,推说还早。又过了一会儿,表侄站起身来,说"那我先走一步,你们慢看了”,并补了句只辨语种不识何意的话。表妹起身一并辞别,并于单元电梯开门前的瞬间与妻简短耳语。我未及开口,妻说“人家嫌中国人闹麻麻的!"听口气便知,有情绪。
比赛结束了,中国队照例贏了,两口子却并未照例兴奋上一阵子。我来到阳台,躺身摇摇椅,音乐都懒得放。”嫌中国人闹麻麻,你不是中国人的种?好端端一场决赛,扫兴"。歇了一会我又想“这事能怪人家?"此念从脑子里闪过,被情绪挤跑的理智迅即回填,思路也随之明晰起来。
要说国人喜欢乒乓,打也好,看也好,做粉丝也好,满世界辇着追星也好,没得说。可干吗非得扯着个嗓门把谁谁加油喊个震天价响呢?就一点用不着考虑这样做对其他观众是否尊重,对运动员是否形成干扰,特别是对那些没人呐喊助阵的运动员不公平?再说了,运动员训练时心理训练是必备科目,且谁都是带着压力一路起伏走出来的,都走到国际大赛了,还需要有人当场喊加油才会加油吗?还有,这样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有关部门怎就未见出手整治整治呢?担心被指干涉自由?任何自由都不应有损他人的自由,无论国内国外,多数观众都有安安静静观赛之自由和权利,有损他人自由和权利,应亳不犹豫加以制止才对。
我爱乒乓,我们爱乒乓,就让我们正正经地爱吧,那种有损他人的作派无疑属于变味之爱,让我们一起对其大喊一声”再见!"行不?
5,21,酒城生态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