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之前没有恋爱过,作为一个小镇姑娘,那时的我最大的动力就是学习,我想要有一天,越过曲折蜿延的环山路,走向外面的世界,那个有花海,有旷野,有涛声的世界,让我充满好奇,痴迷,神往。
那时我唯一了解外面世界的途径,就是家里那台18寸的电视机,而除了学习之外,手机里下载的二十几部电子书,就是陪伴我那段学习生涯的唯一乐趣。
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那是我第一次去市里,那个我一直以为是大城市的地方,其实不过是一个刚从地区升成市的、甚至算不上三线的小城市,可它在那时的我的眼里,却是那样的繁华,那样的神秘。
高一的时候认识一群人,玩得挺好的。她们家庭都还不错,对人也好,并没有嫌弃我。其实高一的我还是个土气十足的姑娘,带着家乡学霸的所有特征:死学习、形象邋遢、不爱交际、头脑单一。但她们不但不嫌弃,还教我道理,帮我整理形象,调侃我胖胖的男神。那时我以为生活就是这样美好,岁月可以就这样安祥。
而我真正的长大,见识到现实的真切与步步紧逼是在高二,也是在那时,我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暗恋,如果可以称之为暗恋的话。
你是个腼腆的男孩子,没有什么令人难忘的偶遇,高二分到一个班,认识,也是顺随自然。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去的,位列榜首,不过,我只记得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注意到你。天性不喜交际的我费了好久才认完班里的所有人,不喜欢锋芒毕露的你自然也没有留下过太深的印象。
开始关注你是在连续几次周末我们一起自习,所谓的一起,不过是各在各的位置上,各做各的作业,没有交谈,安静的空间里,两个彼此独立的人。不像所有剧情套路里那样,我们是前后桌或者是同桌,现实是你安静的坐在教室后面的角落,而我,因为身高,一直漂动在前三桌。
尽管没有过任何交流,可我们都像在遵守一个约定:每个周末来教室自习。我们都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个秘密。那时的我总以为时光很长,长得可以等到一个地老天荒的故事发生,可是岁月是那样仓促,容不得半点错过,所以一擦肩,也许就是一生的错过。
高二的下学期我们搬到了新校区,学校的硬件设施跟上了,周末的教室也不再冷清,总有一群人在那里看电影,玩手机,我们,失去了基地。其实那时我曾想叫你,说我们换个地一起自习,可我始终没那个勇气,或者说我害怕你的拒绝。就想我曾无数次,想像别人一样大方的问你数学题,其实我数学也不算差,我们应该很能聊到一起。可我是那样的害怕,我怕我一问,就和她们没什么分别,在一个女生多且颜值高的班级里,我又是那么平凡,所以我怕一问就成了平凡之一。所以我坚持着我都冷漠与沉默,以为这样,你就会多注意,就不会那么容易忘记。
有一次夜里,我们学习到教室灯熄,黑洞洞的很让人害怕,你过来帮我用手机照明,那时的我很慌乱,一时什么都想不起,不知道该带什么回寝室。我想不能一直耽误你,所以你问我要不要等我时,我叫你先走。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怕黑,很怕很怕,去寝室的路上会经过那懂老楼,那么晚了,那么漆黑,我很害怕,可我没敢告诉你,没有勇气让你送我过去。
你虽然很与世无争,但是你那高高在上的成绩,小帅小帅的样子,暖暖的性子,让多少人喜欢到不能忘怀。一个男生是稀有物的班级里,学霸男神从来不缺乏爱慕者。
评选市三好生,本来你是当之无愧,可好友的好友也参加了竞选,她虽然成绩不如你 但参加活动多,文笔又好,得了不少奖。后来投票时你们不在场,你或许不知道在你险败时,你的一个小迷妹当着全班的面说你好,为你拉票,而我没有这样的勇气与魄力,我只是默默地选你,当然最后你胜了。我也不出意料地遭到好友的诘责,可我还是很快乐。
后来班里选优秀学生,一直前十的你们几个成功当选,其下就是作为数学学霸的热心妹子和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榜上有名的,多少票我也不在乎,我所在意的,只是支持我的人里,是否有你?
寝室的一个姑娘问怎样叫喜欢,我说,进教室会第一眼看他在不在,他在就会觉得很安心;平时有意无意总会看向他的位置,傻傻地看。这些正是我对你的感受。结果那姑娘说这叫暗恋,于是我就这样暗恋你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习惯。
高三的同桌是你的小迷妹,安静的女孩子,她悄悄跟我说你像都敏俊,说你给他一种温暖安全的感受,她为问你一个题而扭捏半天,问完回来还面若桃花。而我就若无其事地调侃她。也会突然感觉我不是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中央空调,但我迷恋上了你给的安全感,喜欢你温暖地微笑的眼睛,习惯了努力赶上你,和你一样优秀,以致成了一种依念,我以为这就是爱情。
经过努力,总算考进了前十,还偶尔超过你(当然不知道怎么那段时间你有点下滑得厉害),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被你注意到了,我以为就可以陪你左右,我们就可以这样平等的交谈了。可后来并没有如我所想,我们还是那样,你在后角,我在第一排,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教室,又远不只一个教室。
高三的我变得复杂,敏感多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人也渐渐孤僻。那时你和班上一个同样很温暖的女生很亲密,你们之间的事也成了一大话题,那时的我也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一个连女孩都会喜欢的女子,温柔且温暖,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
那天,你们俩在嬉闹,我正好经过,我感受到你的目光,一瞬,足矣。
第二天,黑板上有一段文字:你在,我存在,Don't blame me.我认出是你的字迹,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而写,又写给谁?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后来高考,你虽未上北大,也进了c9名校,而我,发挥失误,考了一所普通的211(当然也是可以上985的),我知道,我们又不在同一条线上了。
我把你学校看了个遍,一遍遍搜索你所在城市的地图,努力记下那里的样子。
愿你所到之处,皆我目光所及。
盼了两年,念了两年,赶了两年,可仍感激上苍,让我有个可盼,可念,可追赶的人,虽然是场无疾而终的感情;虽然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虽然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在追赶你的步伐,在你身后,希望能陪你左右。可我喜欢这样一场有笑有泪的青春,喜欢这样一个逐渐变得优秀的自己。只是这一路,我追赶你赶得好辛苦。
你会在新的城市里有新的未来,会遇见一个女孩,温暖如古道的阳光,配上温润如玉的你。而我,将去往我的远方,也许会有一个合适的人,陪我一起走,不再追赶,不再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