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经院时期——奥卡姆的威廉：奥卡姆剃刀
智慧 1308年，邓斯·司各脱去世了。他死后的第二年，一个来自英国萨里郡的奥卡姆的小伙子来到了牛津大学，他在学校注册一个叫做“奥卡姆的威廉”名字。奥卡姆是地名，不是人名，表示他来自奥卡姆，估计威廉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那时候也没有身份证，他的真名叫什么无人知晓。
小爱 他是担心成绩不好会被人耻笑吗？
智慧 并不是这样，威廉的学习成绩非常棒，很顺利地拿到了学士学位。之后，他又很顺利的完成了博士学业，等待获取博士学位。
小爱 他好顺利呀！
智慧 如果一直没有意外发生，那就是要发生意外了。
小爱 发生了什么意外？
智慧 因等待博士学位的人太多了，名额不足，威廉未能顺利地获取博士学位，他只能等待名额。
小爱 他在等待期间在干什么？
智慧 他去了当地的圣方济各会，为教会讲授《箴言书》。
小爱 最后他拿到了博士学位了吗？
智慧 并没有，原因是在威廉讲学期间，牛津大学校长路德维尔在威廉的讲稿中找到了五十六个他认为是异端的思想，并向教廷举报了威廉。
小爱 结果呢？
智慧 结果，威廉被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判定为异端，派人将威廉带到当时教廷的所在地——法国的阿维农接受审判。
小爱 审判的结果如何？
智慧 当时教皇很腐败，把威廉带到阿维农后，他根本没有功夫搭理威廉。
小爱 那威廉怎么办？
智慧 在阿维农无聊地待了四年。
小爱 那肯定是无聊至极。
智慧 可能是威廉实在是太无聊了，就去找课题进行研究，主要就是去论证耶稣基督和使徒们到底应不应该有自己的财产，这就是在当时关于“使徒贫困”的争论。威廉坚定支持“使徒是贫困的，没有、也不应该有个人财产”的观点，并写了大量文章进行论证。
小爱 （提不起精神地）这么无聊的话题有什么可争论的！
智慧 你认为无聊，有人认为这是天大的事！
小爱 谁？
智慧 教皇——约翰二十二世。教皇认为，威廉有多少个异端思想根本不重要，但威廉支持“使徒贫困”说，那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小爱 耶稣基督和使徒们是贫困还是不贫困，有没有个人财产，跟教皇有什么关系？
智慧 这可是影响教皇个人利益的大事！使徒保罗制作帐篷为生，孤身一人四处传道，根本没有积攒并携带财富。比使徒保罗更伟大的耶稣也是接受他人施舍来充饥的，根本没有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自己聚敛财富，而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却是对财富极端贪婪，想尽一切办法搞钱。约翰二十二世一开始通过买卖教职敛财。想做教区主教吗？交钱就行。为了多收买卖教职钱，就加快教职流动速度，原来十年换一届，现在一年换十届，收费速度翻一百倍；后来，平民百姓的钱他也不放过。人生来就有罪，那么你想赎罪进天堂吗？如果想，就卖给你赎罪券，你买了赎罪券后教廷就认定你没罪了。教皇约翰二十二世真是亲力亲为啊，亲自为赎罪券指定价格表，赎不同的罪的赎罪券价格不同，你想所有罪都赎？没问题！教皇可以卖给你一套赎罪VIP套餐券。一套组合操作下来，教廷成为了当时欧洲最大的金融机构。
小爱 教皇这么腐败，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智慧 当然能看出来。教皇约翰二十二世为了维护自己的物质利益辩称道：“使徒也要吃东西呀，使徒把一片面包吃进肚子里，难道他对这片面包没有所有权吗？显然‘使徒贫困’论是荒谬的。”他的意思就是，使徒也有财产（虽然少到只有一片面包），我也有财产（虽然多到富可敌国），但使徒和我在可以占有财产这个事儿上，没有什么本质不同。很明显，教皇通过歪理在为自己贪腐辩护。
小爱 如果是这样，那威廉处境如何？
智慧 凶多吉少！
小爱 （焦急地）那威廉怎么办？
智慧 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
小爱 没有理可以讲的地方还能怎么办，跑呀！
智慧 三十六计走为上。可是问题是，该往哪里跑？
小爱 （头脑飞速旋转）往哪跑？往哪跑？哪里是教皇的敌人就往哪里跑！
智慧 威廉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一溜烟儿地跑到了意大利的比萨（后随皇帝迁往德国的慕尼黑），去求教皇的政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路易四世收留自己。
小爱 这下威廉安全了。但皇帝为什么要收留一个逃难到自己这里，连个学位都没拿到的书生？
智慧 是呀，皇帝也是这么问的威廉。但威廉只用一句话就打动了皇帝，威廉对皇帝说：“你若用剑来保护我，我将用笔来保护你。”
小爱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打动皇帝。
智慧 你可以想象一下，假设你是皇帝，教皇动用自己的学术团队，引经据典地证明你是个大流氓，还在社会上广为宣传，你干着急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蛮横地回答：老子就是这样，你能把老子咋地！一个皇帝做成了这样，你说郁闷不郁闷？
小爱 那威廉又能为保护皇帝做了些什么呢？
智慧 威廉受到皇帝的庇护后，立即就展现了他的价值。他挥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刀，这一刀直接地挥向了教皇。他用自己的学术能力，利用已知的基督教宗教理论去证明教皇是异端。证明之严谨，逻辑之缜密，让教皇及其手下的学术团队难以反驳。皇帝拿到威廉撰写的材料，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命人拿去将文章复制，到处去宣传教皇是异端。这下教皇就尴尬了。说威廉说的不对吧，却难以反驳；想制裁威廉吧，威廉有皇帝保护；想利用其他政治力量扳倒皇帝吧，又没有任何政治力量能做到。堵不住威廉的嘴，威廉就持续通过写文章的方式攻击教皇。我估计教皇约翰二十二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威廉这么厉害，当初就应该给他特批一个博士学位，让他顺利毕业，就没现在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小爱 哈哈！教皇也有憋气加窝火的时候呀！
智慧 路易四世还有更绝的呢！既然当前这个教皇是个异端，那我就另立一个教皇。这下热闹了，同时存在俩教皇。一个在法国的阿维农，作为法国傀儡的约翰二十二世；一个在德国的慕尼黑，作为神圣罗马帝国傀儡的尼古拉五世。
小爱 哪个教皇是正统呢？
智慧 教皇可不是随便另立的，所以正统当然是约翰二十二世，虽然他十分腐败。此时的教廷没有什么好办法驳倒或杀死威廉，只有同威廉和解一条路可走。但威廉在教廷的政敌路易四世皇帝的保护下，和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爱 结果呢？
智慧 结果路易四世熬死了约翰二十二世，熬死了他的继任者本笃十二世，教廷仍没有机会同威廉和解。直到本笃十二世的继任者克雷芒六世在位时，路易四世终于去世了。教廷看到了同威廉和解的机会。
小爱 那威廉最终同教廷和解了吗？
智慧 并没有。威廉还没来得及签署和解书，就因感染黑死病去世了。不久后，克雷芒六世也感染黑死病去世了。
小爱 好可惜。
智慧 威廉的思想非常具有攻击力，初出茅庐挥出的第一刀就令教皇忌惮。但我们这毕竟是哲学课，还是要回到哲学话题上来。我先说下结果，威廉挥出了更具攻击力第二刀，这一刀挥向了哲学界争论的热点。
小爱 他这第二刀攻击力强到什么程度？
智慧 强到威廉的刀锋划过，持续几百年的“实名之争”就结束了。他的哲学理论你也听说过。
小爱 不可能吧，我从来就不知道威廉这个人，更不用说他的理论了。
智慧 我保证你听说过！
小爱 他的哲学理论叫什么？
智慧 奥卡姆剃刀！
小爱 我还真的听说过，但我不知道这对解决唯实论与唯名论的争吵有什么关系。
智慧 我来问你，知识可以分为多少种？
小爱 （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有无数种。
智慧 威廉划分得非常简洁，威廉认为，知识虽然有无数种，归纳起来其实可以只分为两种。
小爱 哪两种？
智慧 “证据知识”和“自明知识”。
小爱 什么叫证据知识？
智慧 就是必须要与事实对比一下才能知道真假的知识。
小爱 比如说？
智慧 比如说想判断“小爱在睡觉”这句话的真假，必须亲查验一下才会知道，这种通过直观证据获得的知识就是证据知识，证据知识是通过直观认识获得的。
小爱 哦，我明白了。那自明知识呢？
智慧 自明知识就是不需要直观证据，只需要知道词语间关系就能认定真假的知识。
小爱 比如说？
智慧 比如说“人都会死”。你不需要等到亲眼看到所有人真的都死了，也能通过人与死亡的关系知道这是真的。这种通过词语间关系就能得出的知识就是自明知识，自明知识是通过抽象认识获得的。
小爱 威廉这样区分的目的是？
智慧 威廉认为，如果只有通过直观认识获得的证据知识和通过抽象认识获得的自明知识算作真正的知识的话，那么既无直观证据、又无逻辑自明的“知识”，都不能算作真正的知识。
小爱 不能算作真正的知识又如何？
智慧 威廉借此得出以下结论：不要浪费较多的东西去做较少的东西就能做好的事——这就是著名的奥卡姆剃刀。比如，为何太阳每天都从东方升起这个问题，用简单的地球自转就能解释，就不需要用“阿波罗每天驾着燃烧着烈焰的战车从东边的天上跑到西边的天上”这种乱七八糟的神话去解释。后世将奥卡姆剃刀的说法精炼为：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小爱 奥卡姆剃刀怎么使用呢？
智慧 有了奥卡姆剃刀，威廉就开始向唯实论派下刀子了。唯实论派不是认为共相是实体吗？他们继承柏拉图的思想，认为柏拉图的理念，也就是共相是实体。即上帝先创造理念或共相，相当于创造出制作万物的模具，然后上帝再根据模具的样子再创造万物。威廉说，上帝能够直接创造出具体事物，就不需要增加一个创造共相的环节。所以，共相不是实体。
智慧 唯实论派肯定不干呀！他们罗列出了一百多个反驳威廉的论据，都被威廉的剃刀一一化解。最后，唯实论派祭出了他们最有力的论据—如果共相不是实体，那么科学就不可能存在！
小爱 这又是为什么？
智慧 因为科学研究的对象是共相，对共相不适用的研究成果不能算作科学。比如我研究蚂蚁，假如我的研究成果仅适用于被研究的某一只蚂蚁，对其他任何一只蚂蚁都不适用，请问这能叫科学吗？
小爱 显然是不能。
智慧 这正是唯实论派最强的证据。科学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就在于：共相是实实在在的实体（每一只蚂蚁都分有了蚂蚁的理念（共相），可参考《柏拉图：理念论》一节的内容）。
小爱 （想了想）唯实论派的论据还是挺有道理的。这个论据应该也算是自明知识了吧？唯实论派把自己的论证塞进了威廉划分的自明知识里，这下威廉该怎么办？
智慧 威廉淡定地说，唯实论派的兄弟们，先别太激动，冷静一下，咱们讨论一个语言问题。
小爱 威廉这是要耍什么花招？
智慧 威廉说，组成我们语言的要素其实就是符号，比如说汉字“王”、英文字母“W”。这些符号并非是凭空产生的，而是同我们的观念联系在一起，所以这些符号可以称为观念符号。观念符号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数也数不清。但无论观念符号多到什么程度，均可以把这些符号归到以下两类—“指称”和“指代”。
小爱 指称是什么意思呢？
智慧 指称就是直接可以表述具体事物的观念符号。比如说，当我提到“小爱”，就是在指称你；当我提到“米米”，就是在指称我们家的猫咪。
小爱 问题是具体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全球有八十亿人，两亿亿只蚂蚁，无数的沙粒……
智慧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太多具体事物了，数也数不清，把每个具体事物都赋予一个指称，更是不可能的事。
小爱 那怎么办呢？
智慧 所以必须要有指代。
小爱 指代是什么意思呢？
智慧 指代具有代表功能，它可以代表一类事物，比如“人”，世界上有八十亿人，没有谁能区分，也没有必要区分这八十亿人，那我们直接把他们用“人”这一个观念符号指代就好了。
小爱 这么区分有什么用呢？
智慧 指称可以独立使用，而指代则不行。比如我对着一群人喊：“小爱”！，如果你在，你就会知道我在喊你。但如果我对着一群人喊：“人”！虽然对方全是人，但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显然“人“这个指代独立使用没有任何意义。人”都这么难以理解，当时哲学家流行讨论的“善”、“美德”之类的指代就更说不清是什么了。
小爱 没听出来这跟奥卡姆剃刀有什么关系。
智慧 不要急，马上就让你见识到剃刀最锋利的部分。如果指代没办法像指称一样独立使用，那指代需要怎样使用呢？
小爱 我也很想知道。
智慧 威廉说，指代只能在命题中使用。比如，我说：“人！”你会感到摸不到头脑，但是如果我说：“人是一种高级的灵长目动物。”
小爱 （抢着说）我立刻就知道您在表达什么！
智慧 没错。让我们再总结一次，指称表述具体事物，可以独立使用；指代表述一类事物，必须放在命题中使用才有意义。
小爱（疑惑地）威廉发现了这些规律，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自己语言类知识很丰富？
智慧 这正是对唯实论派别关于“如果共相不是实体，那么科学就不可能存在！”论据的绝杀。
小爱 （更加疑惑地）我更不明白了。
智慧 科学得出的结论都是命题，比如“蚂蚁是一种昆虫”。这里科学的研究对象是蚂蚁，“蚂蚁”显然不是指称具体的哪一只蚂蚁，而是指代所有的蚂蚁。刚刚说过，指代独立使用没有任何意义，必须放在命题里使用才有意义。一个独立使用都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怎么能是实体呢？所以，科学研究的对象（共相）不是一个实体，而是指代的一类事物！
小爱 （茅塞顿开地）我明白啦！指代的对象是一个个具体事物的集合，这些事物中的每一个事物都可以有一个独立的指称。比如指代的“蚂蚁”不是一个实体，而是所有具体的、一个一个的蚂蚁的集合，它们中的每一只蚂蚁都可以有一个独立的指称。
智慧 正确！
小爱 这下唯实论派该如何反击？
智慧 威廉的指称维护了具体事物的实在性，又解释了共相作为非实体的的指代功能。打得唯实论派哑口无言，彻底地闭上了嘴。
小爱 这下威廉可没有对手了，真是无敌了！
智慧 无敌？那是多么的寂寞啊！“好战的”威廉怎能甘于寂寞！
小爱 这次他又要干什么？
智慧 挥出他的第三刀！
小爱 这次又挥向了谁？
智慧 所有人！
小爱 全人类？
智慧 也可以这么讲。
小爱 他疯了吗？
智慧 并没有，他只是对手中的奥卡姆剃刀功能做进一步的开发。既然共相不是实体已经不再有争议，那么就不得不承认：上帝不是先创造理念模型（共相）后再创造出的万物，而是直接创造了万物。
小爱 直接创造了万物说明了什么？
智慧 传统观念认为世界是分等级的，这为一部分人欺压另一部分人是合理的提供了理论依据。威廉认为既然上帝直接创造出了万物，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等级。既然不存在等级，那么人和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任何人都不比其他人高贵，任何人也不比其他人低贱。
小爱 特权阶级应为之颤抖为威廉点赞！
智慧 更进一步讲：众生及众非生物平等！人类不比其他生物及非生物更高贵！
小爱 支持！威廉看上去很暴躁，实际上是圣人呀！
智慧 威廉的前三刀都是挥向了别人，这次，他的第四刀坚定地挥向了自己。
小爱 （实在难以理解地）这又是怎么实现的？！
智慧 威廉的奥卡姆剃刀的基础就是关于“直接知识”与“自明知识”，及“直接认识”与“抽象认识的划分”。威廉认为，本质上，所有知识都是基于直接知识，所有认识都是基于直接认识。比如说自明知识“人都会死”，本质上是通过大量地观察到历史上的所有人都死了，没人长生不老得出的。有问题吗？
小爱 没有问题。
智慧 不要浪费较多的东西去做较少的东西就能做好的事，这就是奥卡姆剃刀。威廉提着已经“血淋淋”的剃刀说：既然一切知识的来源都是源自直接认识，那么思辨的形而上学就不存在。也就是说……
小爱 （抢着说）也就是说，哲学不存在！
智慧 是的。手握奥卡姆剃刀的哲学家的威廉亲手挥刀杀死了哲学。杀死哲学后，威廉挥出了最不简单的一刀，这次他将刀挥向了上帝。
小爱 威廉是怎么做到的？
智慧 我来问你，谁见到过上帝？
小爱 当然没人见到过上帝。
智慧 那就不存在关于上帝的直观认识，也就不存在关于上帝的直接知识！
小爱 对！但是不能排除有关于上帝的抽象认识和自明知识。比如“上帝是全能的，至善的，无限的。”只要我知道“上帝”和“全能”、“至善“、无限”之间的关系，我就可以得出这个自明知识。
智慧 （笑了一下）你还挺会现学现用。但问题是，如果没有关于上帝的直接知识，人如何产生关于上帝的观念呢？
小爱 如果不能产生关于上帝的观念，那“全能”、“至善“、无限”这些上帝的属性又是什么？
智慧 是人对上帝属性的猜测或想象。
小爱 所以说……
智慧 （逼问）所以说什么？
小爱 所以说，上帝是不存在的！
智慧 威廉这次没那么决绝，他只是得出结论：上帝的存在不是知识，也无法通过哲学来证明上帝存在。不过他又补充到，虽然无法证明上帝存在，上帝也不是科学或哲学研究的对象，但是谁也无法阻止人们对上帝的信仰，所以上帝是信仰的对象。
小爱 威廉这第五刀属于温柔的一刀，并未伤及到上帝的任何一根毫毛。
智慧 但这一刀也产生了一个很重要的后果。奥古斯丁认为哲学只是神学的一部分；到托马斯那里，神学与哲学之间被拉扯，它们之间维持一个叫做“自然理性”的地带；邓斯·司各脱将神学与哲学再次拉扯，仅维持“逻辑证明”这一线相连；到了威廉这里，他将邓斯·司各脱留给上帝与哲学的最后一线联系也给切断了，神学与哲学彻底断开了联系。
小爱 威廉的剃刀果然锋芒！
小爱 杀到这种惨烈程度，威廉应该耗尽了精力，他该放下他的剃刀了吧？
智慧 是的，他累了，该休息了。他放下手中奥卡姆剃刀后，还不忘给所有人一个忠告。
小爱 什么忠告？
智慧 威廉提醒所有人，如果上帝存在且是全能的，他就可以干预世界上的所有事；因为我们无法认识和理解上帝，那么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对于我们来说就都是偶然的，包括那些我们认为是必然的东西可能都是偶然的，因为它们都是上帝干预的结果。
小爱 那人们该怎么办？
智慧 威廉认为，共相都不存在，哪里有什么人的灵魂共相本质呢？张三的灵魂就是张三的灵魂，李四的灵魂就是李四的灵魂，他们两人的灵魂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人不是本性向善，也不必须心向上帝，人的意志是绝对自由的，也就是说，你想干嘛就干嘛。
小爱 这样的结果是什么？
智慧 邓斯·司各脱就已经令基督教世界开始怀疑了，因为他论证了即使一个人生前做得再好，也无法保证上帝一定会让这个人进入天堂。但邓斯·司各脱毕竟提到了上帝的存在是可以证明的，这给基督教世界的人们留下了一丝慰藉。威廉的出现就令基督教世界的人们策底陷入了怀疑。上帝不存在了？我们也不需要心向上帝了？最令大家感到一头雾水的是，这个世界甚至没有任何必然性了？一切都是偶然的了？那我们岂不是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小爱 那怎么办？
智慧 “实名之争”尘埃落定了，新的问题重大问题又出现了：在一个全部都是偶然的世界里，什么才是必然？
小爱 下一个哲学家会回答，哈哈，让大家先不要着急。
智慧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三百年。
小爱 （惊讶地）居然这么久！
智慧 这说明哲学史必将迎来一位新的巨人，这位未知巨人的到来也必将开启哲学史的新时代。
小爱 新时代哪那么容易开启哟！
智慧 开启新时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说它很复杂吧，它又非常的简单。
小爱 简单到什么程度？
智慧 只有五个字。
小爱（怀疑地）不可能吧？！
智慧 而且这五个字你都不会觉得陌生。
小爱 （更加怀疑地）那就更不可能了吧？！
智慧 我是认真的。
小爱 （挠头）您这下让我也开始陷入怀疑了。
智慧 但是有一件事儿你不用怀疑。
小爱 什么事儿？
智慧 我现在已经困了，必须立刻去睡觉！下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