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支职业球队来说,由前任主帅决定接班人的做法实则是很罕见地。功勋如利物浦的达格利什,也无法享有类似的强权。从这一点来说,足证弗格森在曼联的江湖地位几乎无人可以撼动。在曼联还没变成格雷泽家族的财产之前,曼联曾经的CEO爱德华兹与弗格森曾经发生过观念及工作上的冲突,但老头子最终还是化解了危机。由于这种极其重要的人物地位,决定了弗格森时代的曼联享有许多足球技术以外的优势,例如裁判的暗助。但是,也许老爵爷最大的一个失误,就是宁愿挑选自己的苏格兰老乡莫耶斯出任新帅,哪怕是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也置之不理。
本赛季看曼联的比赛不多,但看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揪心。踢过球的人都明白,技术有时并不一定决定比赛的走向,而球员本身的精神面貌与决心往往可以弥补身体、技术和意识上的距离。著名的足球经理游戏FM在评判一个球员的能力时,精神属性便是其中一项重要指标。需要指出一点是,曼联在弗格森时代,球员的身体素质不是最强的,技术不是最出色的,团队传接也不是最流畅的,但能够独步英超多年并且夺取两次欧冠冠军,靠的便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精神:魔性。99年对阵拜仁时的连进两球,看似不可思议,实则是一种永不言弃的打法。弗格森或许一辈子都没能找到一条融合英伦与欧洲大陆的打法,但至少给这支队伍打造了一种铁血的精神,这也是一众红魔球迷痴迷曼联的重要原因。
但在莫耶斯执掌曼联之后,我们看到的却是这样一种精神的不断流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衰落豪门经常性的戏码:内讧、教练与球员的互相指责、主力与替补之间的互相埋怨。尤其是莫耶斯缺乏对更衣室的掌控,不断传出各种各样的负面新闻而形成恶性的循环(想想弗格森当年处理飞鞋门、处理基恩的手段)。这些场外的因素,毫无疑问直接影响了球员的求战欲望与求胜的决心。如今曼联的比赛,更有点像打到哪里算哪里的自暴自弃,就如同一种球迷吐槽莫耶斯把曼联带成了埃弗顿:偶尔可以打出精彩的比赛,但每年都无法取得理想的成绩。
不少“董秋迪”已经从技术层面讨论过莫耶斯打法的落后,但莫耶斯最致命的一点,或许就在于缺乏足够的霸气继承曼联的传统。不同于多年无冠的切尔西与曼城,在英超时代以来,除了温格的阿森纳可以与曼联抗衡之外,其他球队基本上难以直接挑战曼联的霸主地位。所以莫耶斯与初初执掌切尔西的穆里尼奥不可同日而语,更不能以重建需要时间来推搪自己的责任。不要忘记,即使是没有执掌豪门经验的穆里尼奥,在来到英超后也大肆收购球员以充实阵容,这些本应是主教练的本份,莫耶斯却完全没有尽责。
从人选来说,莫耶斯绝非曼联的chosen one:弗格森的原助手费兰、穆伦斯丁、奎罗斯,旧将索尔斯克亚,名帅穆里尼奥、瓜迪奥拉、安切洛蒂乃至于恒大的里皮(当然里皮自己说过不懂英语所以不去英超),甚至于如罗伊基恩、布鲁斯这些曼联的旧人都可能可以继承曼联的传统。反应永远慢半拍、又不能及时纠正错误的莫耶斯,输到最后只能埋怨球员不懂得如何取胜,那现在的成绩,又能够怪谁呢?不知道看台上的弗爵爷和查尔顿,会不会相当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