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活着

1

看余华的长篇小说《活着》,是出乎意料的顺畅与沉迷。原本以为这类风格的小说语言必然晦涩难懂,需要逼自己一把才能看完整本小说。事实截然相反。从翻开书的第一页开始,便一口气读了三分之一。小说语言不做作,有着顺其自然的真实感,也或许是因为余华成长于浙江海盐,与我也算半个老乡,文字格外亲切。

故事的内容沉重且残酷,描写了福贵跌宕起伏的一生。福贵本出生于地主人家,放在现在来看,必然属于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不顾及家人的感受,流连于妓院,赌场。从不给人好脸色,别说岳父,就连自己的父亲,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妻子与他而言,不过是个摆设,因为长的好看,便娶回家了。福贵的生活彻彻底底堕落着。

终于在大女儿四岁的时候,输光了家里所有的田地。父亲怒骂他孽子,母亲与妻子是典型的传统妇女,一心只要她们爱的男人好,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只有女儿仍然天真地笑着,什么都不懂。

家里卖光了所有田地,房子后,福贵一家人搬到了边上破旧的茅草屋生活。父亲在搬过去的第一天,就意外从粪坑上掉了下来,断气了。虽说这是一场意外,从余华的描写来看,绝不仅仅是意外而已,更多的是父亲被儿子败光家产后的气愤,无能为力与一蹶不振的心态,导致心不在焉,不慎跌落粪坑,离开人世。

福贵带着家人住在破旧的茅草屋里,开始了与岁月的搏斗。从那以后,福贵才真正地体验到了何为生活,只为活着而活着。意外被抓去给国民党扛炮,战场上子弹飞来飞去,九死一生。福贵费经千辛万苦回到家。发现母亲已经离开人事,女儿因为一场发烧成为了聋哑人。儿子也出生了,见他有些生分与害怕。然而,悲伤过后,生活总是要继续。

2

面对社会的动荡,自然的灾害,种种困难袭来,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着。日子总要过下去。还有一家人等着他养活呢。

坏事总是马不停蹄地袭来,妻子因为长期辛苦劳作,患了无法医治的软骨病。妻子听说治不好,反而开心地说,治不好才好,哪有钱治病。儿子女儿都乖巧懂事,一家人如果没有后面接踵而来的噩运也算是活着热热闹闹。

儿子心地善良醇厚,听说校长因生孩子大出血,生命危急,便跑在第一个去献血,结果却是被无良的医生活生生抽完全身的血而死。社会的冷漠与无情一次次压在福贵身上,这般残忍。

女儿的大婚对福贵夫妻来说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刻,甚至是长了脸面。女婿心疼女儿,也爱屋及乌,善待丈人一家,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勤劳善良。命运从来没有放过这一家。

紧接而来的,是女儿临盆后死于产后大出血。终于,久病缠身的妻子在女儿去世后不到三个月,也离开了他。女婿是老实人,在干活时死于一场意外。唯独剩下他年幼的外孙。

只有外孙和自己相依为命了。再苦再累,也是要熬过去的。

外孙调皮幽默懂事,给了福贵很多无聊日子的慰藉。谁知有一天,外孙发烧了,福贵因为心疼他,摘了一大盆新鲜的豆子,煮熟了,给外孙吃,自己就下地干活了。回来时发现外孙吃豆子撑死了。

3

福贵没有一蹶不振。福贵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无论命运如何为难他,总是能接受下来,重整旗鼓,因为活着,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他买了一头跟他一样老的牛,取名也叫福贵。与它一起下地干活,一起休息,一起说说话。

村里人都知道,福贵在枕头下放了十块钱,那是给那个帮他收尸的人的。

故事的结尾是谁也不知道福贵还能活多久,福贵心里无所畏惧,一辈子也算是经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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