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觉前,女儿说:“妈妈,你陪我睡5分钟好不好?然后你再去洗澡嘛。”她在床上看书,过了会,我问:“五分钟到了吗?”小家伙很认真地伸出4个小手指头,“没有呢,嗯,你看咯,现在才四分钟!”
早上,女儿说要吃米粉,下雨,撑着伞,娘俩下楼直奔早餐店,结果她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回来已经7:40,我拿起包准备上班。她笑嘻嘻地边开门边说:“妈妈我送你去上班吧。”“那我等下又要送你回来呀,时间不够的。”她立即哭了,缠着我不放,已经7:50了,再不走就迟到了,爸爸走过来强拉。她急了,“我要妈妈抱一下。”就给她个台阶吧,边抱边数:“好,抱一下,就抱五分钟啊,5,4,3,2,1,时间到。”把她放下来,转身就走。回头看看,小家伙没有赖皮,但脸上那个表情呀,几分怒,几分怨,几分愁,极不情愿呢。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对母亲的依恋。每次放学第一件事总是问家人:姆妈在哪里?如她在几百米开外的菜地里干活时,我便要对着那个晃动的身影扯着嗓门一遍又一遍地呼喊:“姆妈——姆妈耶——”直到她答应才肯放心地自己做作业或玩耍。空旷的乡间传递着母女平凡而又温情的对话,空气柔和,内心安定。母亲啊,你就是我的一服镇静剂呀!我又想起一件事。
七八岁时,一次为了跟妈妈去姨妈家玩,竟然旷课一天,我被刘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此事后断然不敢再旷课,但母亲如果外出,我绝对是丈二和尚——慌了神!
母亲50岁的时候,患了严重贫血,几次病危,在市里治疗。期间我读初三,根本无心上课,总是莫名其妙地心里发慌,那时无法想象失去母亲会是什么样子。好在那次输了血,治好了。
九八年的三月三,我读高中,寄宿,又听说母亲病得凶险,进了医院,请假回家我自觉干起了平时母亲每天都要干的活——剁猪菜(给猪的吃食)。每年的三月三多热闹啊,母亲总是要用地菜乌豆红枣煮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给全家人吃。那天有点冷,好像要穿毛线衣,哥嫂去医院照顾了,家里只剩下孤独的我和父亲两个人。担心着,挂念着,我边剁边流泪边不住地祈祷着。那天恐怕是我这辈子中印象最深刻的“三月三”了!
不知怎么的,昨晚还想起母亲来,每次想起就只有叹气,总觉得她生前太累,没享福,总觉得自己没出息,无以为报。
母亲与孩子,孩子与母亲,这种依恋是与生俱来的,这种亲情是无法割舍的。如今我也很珍惜女儿对我的爱,希望将来我们能做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记于201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