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农村,小时候穷得很,记得我与周围的伙伴们都很馋,过年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大人们总能抽出时间做许许多多的食物。
我的家与三位伯父叔父们的家相隔很近,每逢年前十天,四个家庭集中在一起炸煎堆、油角。我们成群的堂兄弟姐妹们,围着大圆桌擀面皮:我们每人手拿一个玻璃瓶,掰一小块面团搓圆,用瓶子碾压成均匀的薄片,煎堆皮就做好了,给大人们包煎堆馅料。煎堆馅料主要由爆谷组成,爆谷是我们几个堂兄弟姐妹们日以继夜挑拣出来,因为爆谷爆炒后有许多谷壳粘连,需要花精力把它们挑出。所以至今,只要一看到爆谷我就想起以前围着桌子一一边挑爆谷一边嬉笑怒骂愉快情景。
大人们把煎堆包好后就开始烧火开炸,我们小孩则继续擀面皮包油角,我最喜欢制作油角馅料的工序,把花生炒熟,放凉后褪皮,我常常偷偷往嘴巴塞一把,又脆又香的花生让人欲罢不能。我们把玻璃杯倒放,盖在已擀薄的面皮上,用力压,然后旋转半圈,油角皮就成了,一张面皮可圈出十几张油角皮。我们爱比拼谁的油角捏得最漂亮,我捏的油角的“犬牙”(即花边)不是太厚就是太薄,而堂兄们的油角肚子不是瘦得可怜就是胖得爆馅。他们常调侃:有的像饱死的荷兰豆,有的像饿死的韭菜头!堂姐们包的可精致了,混圆饱满的油角肚子小巧玲珑,每一个犬牙粗细均匀,犬牙尖尖,透明如薄纸,我小心翼翼捧在手上欣赏,不忍扔进油锅。
当大人们把煎堆炸熟后,意味着我们最渴望时刻到了——炸油角与蕃薯煎堆仔,则炸熟的油角与蕃薯煎堆仔最惹人馋,油角松脆酥软,蕃薯煎堆仔皮脆肉滑,甜而不腻。我们不畏热烫,双手兜着蕃薯煎堆仔令其在掌心翻来覆去,不断地从嘴巴呵气,逮准机会快速咬一口,好像要把馋了一年的舌头释放……
昏黄的灯光,热气腾腾的油锅,四处飘溢的酥炸香味,无一不为过年拉开了序幕。
除夕是大人们最忙的一天,杀鸡、鹅,贴春联。也是我的父亲最慷慨的一天,年夜饭的菜肴足可吃三天。平常我们吃上顿时父亲总要叮咛着给下顿留一点。
晚上睡觉前,我把新衣裳叠了又叠,看了又看,无论怎样,父母亲每年都为我添置一套衣服、一双鞋子。我从过年前一个月就开始数日子,盼望大年初一快快到来。我看着母亲铺开一张大红纸,叠了几下,唰唰唰,剪出了数十张方形小纸,然后把纸币折成长方状放在红纸上……我仿佛看到明天穿着崭新衣服的我,提着一袋袋煎堆前往亲戚家拜年,我早就算好亲戚中新添了多少对新人,按习俗他们要给孩子们派成双成对的红包,基本收益与新增收益我不知算过多少次了,谁漏派了红包,我都记得牢牢的。
过年的父母是最可爱的,不但勉去我日常的家务活与农活,还让我随大伙们到处游逛捡鞭炮、读春联;过年的人们是最亲切的,笑意盈盈地往我们手里塞红包!感谢所有,让我拥有那么美好的年的回忆!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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