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

黄沙弥漫,狂风吹响,这是一片萧瑟凄凉都沙漠。

放眼望去,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死气沉沉,天空被这狂沙笼罩着,昏黄一片,分不清这是白天还是黑夜。倘若在空中放眼望去,会发现在这清一色土黄的沙漠中,星星寥寥有着些正在向前移动着的点,仔细看去,竟然是活物在徐徐前行着。

我背着沉重的行囊,一步一个脚印踩踏在这片干涩的沙地上,前方刮来的沙尘蹭的我脸生疼,我裹着大大的风衣,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尽可能的遮挡住我的脸,让我能呼吸一口空气。

“要是我有一只骆驼就好了,那样我就能骑在它的背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任由它带我穿越这片荒漠,或许还能找到一片绿洲,那里有着清澈见底的湖泊,还有郁郁葱葱,汁多鲜美的果子。”我嘀咕着,想到这不由得咽下了喉咙,只觉舌根发干,回想起不知多久没有喝水了,连口水都没有的咽的下去,看着前路漫漫,我不由得把手伸向了腰间系着的一只皮质水壶,里面或许还有两三口的水,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嘿,忍着点小旭,别那么早放弃”一只手忙打下了我按在水壶上的手臂。

维吉尔是我的童年玩伴,一名体格健壮阳光正直的青年,他正龇牙朝我笑着,用他从小到大不变的笑容鼓励着我,风沙迷住了我的眼睛,但是很奇怪,我依旧能看见维吉尔眼中闪烁着明亮的星辰,他那粗壮的手臂挽住了我的胳臂,带着我继续向前进。

“我们已经走了几天了,从上一个定居点。”我喘着粗气问道。因为我实在没有看的清天空的变化,说不清楚那是明是亮。

“十五天零六个小时。”维吉尔撸起他的袖子,一手在前方挡住他的手腕,看了眼他的手表。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片不离身的宝物,一只镶着一颗蓝色玛瑙的镀金手表。

“是吗,这次比上次多走了两天了。”我叹了口气,向前加紧了步伐。

不知从何时开始,人类世界的一切开始荒漠化。

起初只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漠,它敲敲的开始往四周蔓延,渐渐吞噬一些已经扎根在地的灌木以及附近的村庄。起初人们并没有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荒漠越来越严重,一座土地略微贫瘠的城池蓦然在某一天,被一场巨大的沙尘暴所袭击,只在一夜之间,这里所有的建筑,活物,往日的一切繁荣均被埋没在砂石中。

从此,一座座繁华的都市紧接着被埋葬了一切,有些是从水流慢慢干枯开始,树木逐渐凋零,有些就如同第一座城市一般,一夜之间被无情的摧毁,或许第二种是比较幸福的,那些人死在了睡梦中,不用再面对这荒凉的世界,如同现在在这片荒漠的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忍受着风沙的拷问。

我们是从吉利布小镇出来的逃荒者,那是我们的家园,曾养育我们的肥沃水土,却也逃不过这样风沙的洗礼。

前面有人倒下了,有几个人围了上去,应该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吧,独自一人的旅行者倒下的也有很多,在这荒漠中倘若不前进,不到两分钟,他就会被沙子淹没,连手指头都不会露一截的。我们不会救他,也无能为力,相比之下,像我们这种彼此有个伴的算是幸运的了,我心中有了点欣慰,抓紧了维吉尔的手臂。

“怎么了?”等我们走向前去,路过他们时,维吉尔随意的问了一句。

那名干巴巴的老头子倒在地上,嘴唇发白干裂,枯瘦的手耷拉着垂在地上,旁边一名老妇忙拿出一只灰色的水壶放在他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倾泻,从里面倒出了“一,二,三”滴水,滴在他的舌尖,男子依旧没有动静,这时他们探了探他的鼻息,才发现已经没有了气儿。

老妇悲痛欲绝,怀里紧抱着老头的尸体,对着旁边几个人说:“你们先走吧,不要等我了,我陪陪他,就一会——我会追上你们的。”

旁边两个年轻点的,像是一对夫妇,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继续行走。

“等等,这包袱里面帮我拿吧,里面还有点干粮。”老妇把这袋子塞进那对年轻夫妇手里,让他们继续赶路。

“喂,难道你们就把这位老人家丢在这吗,她应该是你们的母亲吧!”维吉尔朝那对夫妇喊了一句,他们愣了下神往回看了一眼,脸上略带一丝歉意,继续走了。

维吉尔就是这样,凡是都爱打抱不平,乐于助人,曾是我们镇子评选出来的模范青年。这一路上他也救助过一些跌倒的逃荒者,尽管我们所剩的干粮和水寥寥无几了,但他还是会尽他所能施舍一点食物,至少让那些绝望的难民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呵呵呵,算啦算啦”老妇连忙阻止,我看她眯起眼睛,脸上一道道深刻的沟壑,道,“我本来也没想活多久了,就是因为有老头子在才能多撑一会的,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我的食物给孩子们他们还能多过活几天呢,给我就浪费喽。”老妇忙摇头,向我们表明了他的决心,一边用她黑黝黝的手抚摸着怀里了老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不一会儿,风沙在她和老人的衣服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宛如棉衣。

看到这一切,我捏紧了衣角,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一起死去也是幸福的吗,我捏紧了维吉尔的衣袖,往他肩上蹭去了眼角的泪水。

“诶”维吉尔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肩。

“维吉尔,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幸福的吗?”

“也许吧。”

“真好啊。”

“你不许这么想,后面路怎么样谁都不确定呢。”维吉尔忙打断我的话。

“诶呀!”我一个踉跄,往前摔了一下,维吉尔眼疾手快抓住了我。

一抹绿色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株深绿色的野草,我叫不上名字,它就这样顽强的生长在这片荒漠里,或许它的跟已经深入底下几十米甚是更深吧。

“维吉尔!你快看,这是一株小草啊!”我欣喜若狂,对于多久没有见绿色的我简直是天大的宝物。

“是吗!它真可爱!”维吉尔凑上前,露出阳光的笑容。“我就说后面的路怎么样谁也说不定吧,也许前方几十米就会有绿洲,有我们的家园了呢。”

“嗯!”我郑重的点点头,抚摸了这株草略微枯黄的叶子。

“你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就像我们一样,祝福你,小草。”

我站起身,眼里重新燃起渴望,我的腰侧还有一口水,包里还有两包饼干,我还有维吉尔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继续走下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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