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知识统一的程度达到一定的高度,人类就可以理解“我们是谁”和“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在近代,科学对于真实的物质世界的研究范围远远超出了传统的探究范围,突破了人类以往的限制,延伸到无限宽广的领域。上至日月星辰,下至海底九万里,大至银河系,小至细胞分子,都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借助于科学仪器的发明,我们能更真切而详细地探究这个物质世界的存在状态,我们也变得不那么盲目了。
“人是万物之灵”是传统上人类对自身的定位,但随着科学对整个自然界的探究,我们发现自己与动物相比,并不一定是占优势的。比如说,我们的听力范围远远小于蝙蝠,我们甚至发现了和人类经验无关的感官,非洲的电鱼在黑暗的水域里,通过身体上的电流脉冲互相交流。我们的感官能力比不上自然界的很多动物,也不具备动物身上的很多功能。自然的丰富性向我们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人类这个理应被创造得至美至善的物种,并不拥有其他动物的能力?当我们自称是“万物之灵”的时候,是在用什么来定位?
进化生物学给我们提供了一种答案:天择只提供每一生物体必要的能力,但不事先考虑未来的需求。生物的潜能会一直进化,直到生物体在它的生态区位上达到最大程度的适应,不会再多了。
所以,每个物种,每种蝴蝶、蝙蝠、鱼,包括人类,都会占据一个特殊的生态区位,每个物种也都活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天择只受过去历史的影响,比如,我们不住在黑暗的水域里,所以不需要进化出能收发电流的感官。那么,问题来了,天择如何在人类文明出现之前,就预备了一个蕴含这个文明的心智?微积分和贝多芬,为什么会出现呢?
现在只把自然科学探索当作一种历史产物来讨论。人类自启蒙以来之所以能够实现科学革命,有三种因素是必不可少的:
1. 探究未知世界的无穷的好奇心。
2. 与生俱来的将宇宙事物抽象化的一种潜能。新石器时代的人类已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个能力的发展似乎超出了求生的需要。
3. 数学在自然科学中不合理地有效。特定的物理实验和数学理论之间,竟然有着不可思议的、紧密的对应关系。物理学家维格纳是这样说的:“数学在自然科学中有极大的作用,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谜,我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